把要去上书房的胤祥送到门口,看他出了二所的门消失在横街拐角,葛萦立刻奔回自己房间准备补觉。进到卧房看见佩儿站在床前发呆,她听到声音回身走过来下定决心似的要和葛萦说什么,这时庆雪在外头通报:“福晋,前院儿贵喜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
葛萦转身出来,看见贵喜领人抬着个箱子进来,哈腰请安:“奴才给福晋请安,这里是爷常穿的衣服和贴身物件儿,爷吩咐留一些在二院儿来日方便取用。”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串儿钥匙说:“这是府里几个要紧地方的钥匙,这是前院儿库房的钥匙,您要提东西便用这几把,这是书房的钥匙。还有府内账目也在这里,爷交代一并交给您管着。”
额。。。
葛萦是能明白胤祥的这个举动是出于好意,一些类似上交工资卡给老婆的行为,但是她并不想要啊!
众所周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管了钱并不代表可以随便用钱,反而多了负担,有钱还好说,缺钱的时候得愁死管钱的人。别说这贵族阶层一大家子的开销,就是她在现代的普通家庭,看她妈妈为那点柴米油盐操心而白了的头发,她也知道这不是啥好差事。
“那个,咱们府里没有管家吗?以前这些是谁在看着?”
“咱们府上人口少,爷又是个仔细的人,府里大小事物都是亲自管着。”
天哪,这人控制欲好强,怪不得昨天连丫头们调岗的事都要过问,这是什么劳碌命啊!
葛萦心里吐槽,嘴上答应着收下东西打发了贵喜出去。回头看着这些东西一个头两个大,索性眼不见为净,先躲去里屋床上躺着。想起刚才佩儿似有话要说,便叫她来问。
“我早上收拾床铺时候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佩儿扭捏半晌才开口说,“早上您一起来我就特意去看了床铺,没有...没有落红,但是邱嬷嬷来看的时候又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葛萦听了从床上坐起来,她并不信关于初夜一定要出血的不科学说法,但是显然这个时代的人很看重这个,连佩儿都特意去关注的事,胤祥会不在意吗?但是如佩儿所说有人故意弄了假的在床单上,不是佩儿和她那就是胤祥喽。
胤祥这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心思很重,葛萦还拿不准他的性子,心里也不安稳,虽然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并无不妥,但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对的人也会被迫心虚。
葛萦坐不住便起身走到外间,摸摸桌上的箱子和钥匙,打开看里面的账本和衣裳,她回头对佩儿说:“应该没事的,不然他不会送这些东西来。”她这样安慰佩儿,也是安慰自己。
到了掌灯时分,胤祥还没回来,葛萦赶紧叫人侍候洗漱,她想避开胤祥将这件事冷处理。
她刚褪了外衣,偏巧外面就传十三爷回府了,没一会儿功夫,胤祥便进到二院正房,他还穿着出门时的外衣,想是一回来就直奔这里,霁月正领了小丫鬟端水进来,倒像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胤祥不客气地直接用了这水洗手擦脸,而后一屁股坐在塌上,顺手接过佩儿端来的茶饮一口,他抬抬脚,霖铃便拿了便鞋给他换下靴子,这一套动作自然地像在自己家,哦不,确实是在他自己家,但也是在葛萦的地盘。
葛萦似乎还没有适应突然建立的亲密关系,对于两人享有共同空间这件事还有些排斥,所以她只是支着手站在一边看别人忙活。
但胤祥显然没有这样的适应障碍,或者说他之前已经和三位侍妾有所经验,又或者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空间界限的概念,这府里的每寸空间从来都属于他,而宫里的每座宫苑又都属于皇帝。
胤祥屏退侍女,自己解开领扣活动活动脖子,问葛萦:“拿件便衣来给我换,这领子穿一天累死了。”葛萦想起他早上叫人拿来的那箱衣服,赶忙去里屋翻找,捡了一件素色的圆领长衫拿过来,她一手接了胤祥脱下的袍褂,一手递上便服,然后转身去把换下的衣服挂在衣杆上。
等她回头过来,胤祥已经自己换好衣裳。胤祥歪在榻上看着她,见她只穿了藕粉色的中衣和水绿色的衬裤。
“这么早就要睡了?”
“今日没什么事就想着早些睡,明日方能早起。”
“怎么?今天不数嫁妆了?”
“啊?”葛萦防着他质问早上的事,没想到他却说这个。
“还是怕叫我看见抢了去?”胤祥讥笑道。
葛萦没摸准这是什么脉,只掩笑道:“十三爷说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