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找到那个叛徒,”伸手拉开病房的门把手,他转过头,朝病床上的女人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一定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替姑母报仇。”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关上了房门。
注视着门外在保镖的簇拥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女人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位心狠手辣的侄子,已经开始对自己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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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从外面被保镖关上,路易重新戴上手套,抬手疲惫地揉搓着两侧的太阳穴。
车辆驶出医疗中心,坐在副驾驶的秘书转过身,放低声音朝他禀报:“老板,除了萨瓦尔海峡暂时被‘红尾鱼’接管,咱们的货船没办法抵港,新出的这批货在几个地区都已经清完了。”
阖着眼靠上后车座椅,路易看起来正在小憩:“知道了。”
“上次派出去的那批人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秘书在脑海里斟酌着措辞,犹豫着开了口,“安插在内部的人说,那两人都被关在安全级别很高的监狱,我的人也没办法接触到。”
浅白色的眉宇微微皱起,路易的眉间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阴沉。
发现老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秘书动了动喉咙,立马话锋一转:“不过我这有条新的线索,本来想等确认后再和您禀报的……我的人在繁市的一所学校里,好像见到那个人了。”
听到秘书的话,路易缓缓睁开眼。
“我只要确认的消息。”他说。
“是,是——”
用手背抹了抹额前的汗,秘书连忙回道,“我会再派人去调查清楚,您放心。”
后视镜里映出他锐利的眉目,路易重新闭上了眼睛。
待在他身边的所有心腹都知道,他在满世界翻天覆地地找一个人。
那人带走了父亲留下来的遗嘱。
所有人都以为遗嘱里写的是有关巨额财产的分配事宜,却只有他和那人知道其中的真正内容是什么。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半年前的那个午后。
父亲的卧室门外哭喊声一片。他带着白色袖套等候在门外,看到那人低垂着眉眼,掩上大门走了出来。
漂亮的青年杵着盲杖,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他听到青年对自己轻声说:“请节哀。”
没等他出声道谢,那人已经停下脚步,在他耳畔轻轻笑出了声。
“我忘了,您应该巴不得自己的父亲早点死才对。”
青年用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望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晃人心神的弧度,“既然是这样,那就先恭喜路易少爷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