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红袖笑得更苦了,眉间相皱,
“难怪会数银子。”
……
红袖同他讲了一些婚晏上要用的东西,开始说只觉心酸,直到后面心绞如痛,落寞地离开了。
她早已猜到是如此结局,可当面听到,难免心衰。她对桑榆不比阮清差,不比任何人差,平日教他做饭,无聊了也陪他出去逛逛,到溪边钓鱼,对他百般呵护疼爱。
她也想得到桑榆,虚情也好真意也罢。若他是个多情种那该多好……
红袖一门心思扑在他要成亲的恶耗上,桑榆又不好意思,听她讲一样是一样,偷偷记在心里,晚上再偷偷算算帐。
两人都忘记上楼一直没有下来的阮清——她藏着坏心思,躲在边角处偷偷看着红袖这朵月上花吃醋心酸的样子,看她如何扯破衣角,咬辱切齿。
要是来的是花伶,花伶必是要把人骗出去再闹他一声,若是来的杨淑,那杨淑会一声不吭地恭贺他,替他出出主意,等走了再找个没人的地儿哭一场——然后再想着如何将人骗上暖坑。
四人长期混迹在一起,可谓是知根知底,红袖温柔,花伶好动,杨淑心思多如细雨。她们都是女儿身, 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便这些年拒绝了不少登门的好人家,但是总会有风光出嫁的那一天,红袖花伶虽说要做杨淑的陪嫁姑娘,可杨淑定然是舍不得,杨淑如若要嫁,不是桑榆,便是张家的公子。
张家公子还是每年来提一次亲,张榜元已经打着随遇而安的心思,能成便成,不成便接着提,反正他也不急着成婚。
老父亲托的事儿还没有办好,妹妹寻怡的病年复一年加重,前两年还能给她安排些小贩在门外摆鼓,如今只能请几个走南闯北的戏法师到闺房中表演,聊解闺房之乐。
替她治病的阮清师兄连翼,一个专挑重疾而治的人,手下妙手回春无数,医承阮清父母,所学最多最精的人便是他。
可一世的英名却偏偏栽在张家的林妹妹身上,每每去都是治标不治本,好得了一时,好不了一世。
怪便是怪在他与张家老爷张江河说过,他非但不怪,还长吁一口重气,点头道谢,奉茶送银,还时时安慰他不用灰心,说什么听天由命,一副看透世间红尘的模样。
这倒是与他那每年被自己师妹推拒一遍的儿子很是相像,都有着一颗随遇而安的心,婚成不成看天命,病好不好凭运气。
连翼对张家小姐反反复复发作的怪病感到十分奇怪,对她颈脖间所纹的异蛇更是不解,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身上纹着坊间歌姬舞女身上才常见的刺青。
他暗地里还问过那林妹妹几次,说是生来就有,与生俱来。自古帝王奇人身上也不过传有紫气环绕,印堂金光,她那一条纹路清晰的黄豆大的蛇那里会是什么与生俱来,分明是出自刺青大家之手。
但是旁人野事,他也不便多管,就权且当作是林家小姐的年少不羁吧。
————————
红袖再一次失魂落魄地踏着雪回到坊里,这几日雪是不下了,可天上黑云密布,云厚风紧,倒还真如她心间的阴云一般。
坊里空无一人,花伶和杨淑都在楼上睡着,红袖气阴至极,脚如挂重链,一步步上了楼, 推开房门时见着睡意正浓的花伶,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眉间仍有云拢雾般的忧愁,身体构成的曲线让人心旷神怡。
红袖也感觉身子有些发冷,脱下鞋来钻进被窝,疲倦的睡了。
第二十九章【守月子】
千溪城的城主陵女宛直属于朝堂上的司公府来管,老朝奉行事谨慎,没直接将事情告诉当铺后的真正话事人,老老实实向城主女宛交上断玉簪,经过她的手来交上去,更为顺理成章。
司公府使为人也算正直,对女帝至今未曾纳男妃选面首的事操心不已,在李陵韶面前劝谏多次,开始人家还把他当那么一回事,在谏贴上安慰几句,写进几句国事为重的话来,后边再遇上诸如此类的奏折,几乎就瞧个开头便丢一边。
司公晓?山一拿到断簪,便细细观摩。当年北狄两王相见,随礼当中便有青氏玉壁,先王请来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弄成四枝玉簪,人手一枝,而当年李陵韶遇刺回都后再了没见她别上过。此簪上有一韶字,想来便是她的。
许是逃亡途中掉了,断成两半,教人拾了回去。
可又为何时至今日才来当卖?
……
晓?山拈须眯眼,紧盯簪子不放,其爱女晓清月然轻手轻脚地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