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桑榆用低头更深的脑袋象征性的点点头,暗暗咽了口沫子。
就是这双手,昨夜将自已狠狠的撞在墙上,也正是因为有这双手在后脑勺垫子,他才得已不落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这是在谢我治好了你的伤,还是在谢我给你夹菜?”柳白玩味的凝视在自已面前低头的桑榆,“又或是二者皆而有之?”
桑榆气血上涌,也顾不上想什么,胡乱答道:“那个……都有……”
柳白放下手中的筷子阴笑:“一个谢,两个用途,你倒是好会做生意。”
桑榆也不出声辩解,想她若是有意的为难自已,说得再好啦也是徒劳无功。
“按理说,你不应该会再想见到我的。”柳白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来。
昨夜在他身上纵情放欲,他必定苦不堪言, 哪里还会想来跟自已道谢呢?
“确实是想来道谢,也还有别的一些事情……”桑榆抿了抿出现干痕的嘴唇,“以前我娘同我说过,她以前的事儿……”
柳白冷眼看着他,“然后呢?”
桑榆深吸一气,定定心神,:“她说,她……她……有一个很好的妹妹,为了救她,让人害了……,所以她这些年心里很过意不去。”
柳白鼻尖里冷哼出声,起身关门。
暖黄的阳光被缓缓合上的大门拒之门外,桑榆张口想阻止她,却又想逃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都没有做,只是坐在原位,两手捏皱了垂落的衣襟。
“哒……”
门房上了栓。
柳白转过身,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的审视他:“我还以为你对这事儿一无所知,看来是我异想天开了。”
无形的压迫化作千斤的巨石,砸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桑榆怯道:“所以……你是我……表姐?”
“表姐?”柳白扯住他的头发,将人坐椅子上拨起来,“你娘也配当别人姐姐?也配为人生母?”
桑榆两手握住她的那只力气大得出奇的手,对上那双满是恨意的柳叶眉,脑子翁翁作响。
第二十六章 【让我想一想】
桑榆自知理亏,而她也在气头上,所以一声不吭,手无措的捏住她抓头发的那只手。
“怎么又不说话?”柳白傲视他, 眼里满是不屑,“怕了,还是心虚啊?”
如果再不出声,恐怕她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儿来,也被迫鼓起勇气,“心虚了,不敢说话……”
“那我还得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还是要点脸的,还知道心虚。”柳白手上松了劲,桑榆细线般的头发才被得以免除要被连根拨起的厄运。
桑榆见她有消气的迹象,再接着说道:“娘欠你的,我会尽力替她偿还给你,虽然我做不了什么……”
柳白听后,鼻子里又哼出细微的声,“还?”
“你拿什么还?做几个小菜?陪几夜床?还是给我当牛做马?做通房的小白脸?”柳白手掌捂住他的下巴,使劲晃晃,另一手的食指向对面的飘出缕缕淡烟的堂子。
“娘过了十几年苟且偷生的日子,我喊杀父仇人十四年爹!就是为了你个丧家之犬来伺候我?”柳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手上刚松下来的劲随着怒意上涌又狠了起来。
“木华桑榆!你该不会以为昨天和我有了些什么,就能趁机捞回些好处?”
“没……没有。”桑榆惦起脚尖,尽量使被被提起的头发少受点痛苦,“我只会做那些,也只是单纯的想弥补一些我娘以前做的错事,没想在你身上捞一些好处。”
柳白没回应她,审视眼前人脸上因疼痛而皱起的俏脸,瞳孔收缩,两眼清澈,里头藏满无言的委屈,鼻子里吐出的气也时有时无,好像生怕吐出的气撞在自已身上。
“铛……”柳白放下手,临了还要将人甩向桌面,桑榆一个重心不稳摔在桌子上,两手靠着桌子,勉强维持身形,桌子猛的摇晃一下,盛着菜的碗相撞在一起,碰撞声渐渐被柳白重重的呼气声盖了过去。
往事经桑榆的口被提起,难免柳白会大发雷霆,羞辱和漫骂的念头如同狂浪的潮水,沉重有力的在脑中翻滚。
昨日刚好岔去的真气刚刚恢愎,切不可再随意动怒,否则得不偿失。
毕竟真正的仇家,并不是他。桑榆不过是她发泄心中沉积多年怨气的一个沙包,合理合情,他就应该承受自已的怒气,也应该身体力行的体会下任人玩弄的痛苦。
唯有如此,她才能她好受些,心里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