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皇姐。”
出了门,便跟着清竹一路来到李陵韶的住宫,地点还是在原先的池园。
桑榆走在木廊上,远远地瞧见餐桌上摆着一个银制长碟下边用荔枝炭喂着,周边一圈的小菜碟,一张圆桌上还有着两个空位置,面前各摆着一只透出丝丝红光的夜光杯,一只喝汤用的白玉汤碗,一只清瓷碗。
李陵韶瞧见人进了院,客气地便走过来迎着,将人请到桌前坐毕。
带人院后,清竹便不见身影。这池园天气沉沉郁郁,木廊两边的十色花更显得出崭新的墨绿,微风徐来,凉爽而不阴冷,确是别有风味。
三人均匀地分坐在石桌上,李陵韶当着虞源的面,见到被自已于夜深人静之时远亵了两个月的桑榆,心中不羞愧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没表露在脸上。
坐好的虞源摸过酒杯,手指趁人不注意,习惯性地探进去,知是无毒,再顺势举起来,对着李陵韶抱歉道:“刚才是朕莽撞了些,处事过激了,在此自罚一杯,当是赔罪!”
“人之常情而已。倒是狄皇为人耿直,性情也豪爽,历来有此性情的明君可是少有。”李陵韶礼貌地举杯回敬,饮下半口。
“言重了!”虞源放下酒杯,眼尖的注意到她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的在桑榆身上走,“狄、崇两国友好多年,你我先父又是忘年交,私底下大家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虞源听不惯她对自己的称呼,今日心情又极好,想起前两日对她的冷漠,便主动要和她拉拉交情。
“既然如此,您又长我三岁,可称您一声……虞源姐?”话到了这份上,李陵韶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哽着喉咙叫她。
为了两国交好,认个小倒没有什么。以前两家父王见面那时,不也总老弟老弟的叫嘛?
“陵昭妹妹可真是客气。”虞源也客气地回她,其实心里对其强调自己的大她三岁的事实十分不爽。
“说来真巧。”李陵韶给她满上一杯酒,“我当年跟桑榆弟弟一起落难,还算是患难与共过,可惜后来因为我的过失,才失散了。”
她收回酒壶,瞧着坐在旁边既不敢吃饭也不想喝酒的桑榆,“幸好我俩还算有缘份,还能再见一面,让我有个补过的机会。”
桑榆听她把话头往自己身上引,有些坐不太住,生怕她俩人相谈时,李陵韶会道出些他跟李白的事儿。
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皇姐对自已的占有欲,从她第一次教训自已,在父王和母后面前恶人先告状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
虞源听得她那声带着暧昧意味的“桑榆弟弟”,含笑的嘴里牙关紧闭,在李陵韶看向自家弟弟时横了她一眼,讥诮道:“我倒听说〝我”的弟弟是贵国剑圣柳白带回来的,连伤也是她治的……”她特地强调了这个“我”字
这是说自己据功已有,李陵韶听得出来。
她不想白白吃这哑巴亏,就转过脸对着虞源,正要开口分辩。
但本在一边安静坐的桑榆抢先一步,一面看着她眨了两下眼,一面忙替她辩解:“先前病着,也多亏了殿下的照料,不然指不定脑子都给烧……坏了……哈哈…”他话到最后哽咽了下,最后只得干笑两声。
只因他那一股脑涌出来的话快要说完时,两人齐刷刷的盯住了他,李陵韶还好,笑得嘴角都快要流蜜了,可皇姐……
她眼神凌厉,笑意渗人得紧,猜得要是不错,她心中怕是已经火冒三丈。
“皇姐,我们快吃饭吧。”桑榆首先起筷给她夹了一筷子春笋炒肉,献好道,“这个春笋皇姐还喜欢吃吗?”
虞源收回那双冷眼,低头看着菜,声音不冷不淡道:“喜欢。”
桑榆心里凉了半截,她明显还没消气,想必是因为自已刚才替李陵韶说了一句。
他倒是猜得不错,可也并不全是因为这儿——虞源眼里还有一半的气,是给李陵韶的。
李陵韶那声“弟弟”尚且还言犹在耳,他偏就要此时帮衬着说话,这让虞源感觉到,他是在帮外人对付自已,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背叛。
而始作俑者李陵韶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一提到柳白,桑榆冲她眨眼替她说话,多半是不想让自已说出他和柳白秘事。
可李陵韶仍眉开眼笑地看他,权当他是单纯在替自已讲话,不再开口。
一来是配合着他,二来是他那皇姐明显是气在头上,虽然不知为何,但万不能火上浇油。
“是呀,来得这么久光顾着说话。”李陵韶笑着将菜往虞源那边推过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