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大得像头垂死前不甘的老牛,脸尖得针尖似的, 乞颜真想让他自已试试颔首能不能戳破衣襟;还有一个更为离谱,左手执一把画着新鲜花样的白扇,自以为气质潇洒,头抬得快要翘到天上。乞颜想,他平日说话,定是鼻孔先开的口。
当然,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地感觉,实际上,能被皇帝当作赏赐送来的,算不上貌似潘安,样貌好歹也称得上个千里挑一。
他觉得奇怪,那旨上说的明明说赏赐的是三位,可左看右等,来的也只有这两个夯货,怕不是后面一个落在臭水沟子里头被冲走了?
正要去问那领头的太监,他却自已过来了,将他拉到个较为僻静的角落。
“敕令大人,还有一位公子怕是要晚些过来了。”太监已经比他要低半个头,可还是习惯性的压低身子,在他面前讨笑道。
乞颜不摆架子,也低低身,柔声问道:“公公可知,为何前两位来得这快,后面这位却要晚些?”
“这个嘛……”太监扭头张望别处,食指和拇指叠在一起,放在他面前不断**,歉道:“知道是知道一些,可我们这些下人,哪里敢多嚼舌根呢……万一落个罚,挨了杖,您看这儿……”
“对对,公公说的是!”乞颜直起身子笑了两声,掏出藏在袖口里专用来打点人情的金豆子,丢在地上,腻声道:“是我唐突了。”
那太监眼里闪出金光,一下便见着他掏出的金豆,只待他一丢在地上,就忙用脚踩住,四处张望一番,人都在忙着搬运和清点运来的珠宝数目。这才对他嘻笑道:“这听我在偏院办事的兄弟说啊, 第三位公子早早地就让贵国的女帝看上了,现在一同住在小院里,福气得很呐。您到时候多照顾着点,好处定不少了。”
乞颜的笑脸仍在,只是僵了些,咧开的嘴角像是被钉子固定起来,“这我倒不知道,还真是多谢公公提醒了!”
两人正说着,那边的副将清点完毕,就请他去校对验收,之后便那太监告了别。
为首的太监领着一群人安安静静的散了 ,只留下一批在库房叠放好的珠宝和俩男子。
这俩人虽然也是赏赐一类的东西,可自然是不能也把他们也安置在库房,锁在箱子里头的。
虽然乞颜非常地想这样做。
他带着两个侍卫走到那两人面前,礼貌道:“两位公子,今夜要委屈两位到偏院里暂歇,等明日我们启程回国后,会有专人安排住院的。”
“不碍事,倒是要劳烦大人了。”那名执白扇的男子点头道谢,随后问道:“也不知陛下几时才能回来?”
还真是当面首的命,这还没到时候能就想着见人了?天生的下贱胚子!
乞颜在心里骂得爽快,脸上自然也能笑得和蔼可亲,“陛下自然是不在这儿住的,两位,还请先回去歇着吧。”说罢,眼神暼暼身边的两个侍卫,示意他俩将人带下去。
手执白扇的高洛不失风度的一笑,掷开扇子在身前摇起来,他眼尖得很,自然是瞧出了乞颜眼里作了掩饰的轻蔑,于是再没多作发问,迈着轻盈的步子,和身边一言不发的尹迁跟着侍卫走了。
既然做得面首,那自然是要有平常男子寻不得的几分厚脸皮才是,不然怎能享得了非常人所受的福气呢?话说白些,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听闻北狄的女帝如仙临凡,就算是无权无势,也想让人亲近一回,更何况贵为一国之君。
若是能上得了她的寝房,莫说遭尽世人白眼,就是当个短命鬼也值得的。
一旁的尹迁自是不屑于他这种操之过急的做派,对那看似面容可亲的大人也不屑一顾。自已出生于书香门第,虽是庶出,可自小受礼有教,脑子里虽说不上学富五车,肚子可是有满腹经纶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那里是高洛这种靠着油嘴上路的老油条子能比的?
及到晚上,下弦月早早挂上了树梢,银白的月光跑到院里,撒向桑榆脸上。
白天时他嘴皮子磨了半天,皇姐还是闷闷不乐,既无多少抱怨,也无半点和他亲近的意思,动作是淡淡的,说话像是轻飘吹动的夜风。
她在用过饭后也许是真的有事儿,早早就出门去了;他也不好再留,只能自已提了笔墨,想着在走前给收鞘留点东西,写点菜谱给她。
忙活了大半天,东西写了满满当当的三十页,人还是没见回来。收拾好本子,无聊的看会闲书,每过上一小会儿,就要抬头望望门外。
直到群星逼近,夜色深沉的天空显得悠远辽阔时,虞源才拖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