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的叫嚷被滴打在头顶瓦片上的雨滴掩盖下一些，桑榆偷摸窃视她有些狰狞的面容，恰好这时天空惊雷再次响起，转瞬即逝的电光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也让他得以看清此时阮清那眉宇间的凶光，那也正如这响雷般威慑人心，使得自已背后直直升起一股寒凉的冷气。

“轰！”乌云密集的天空中起一道闷雷，但桑榆早已垂首，不敢再看。

阮清还是不肯轻饶他，见他不看自已，便将人拽到跟前，恼怒道：“你刚才不是问她死了没吗？现在又不说话啦？”捏住他尖润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已对视。

她强迫的动作让桑榆心里生起委屈，明明是自已为救她才肯答应帮着皇姐咬弄的，现今却还要受她的气，这放在谁身上，怕是都不好过。

“是她强迫你的，对吗？”阮清把气话说过大半，俯视着他惹人垂怜的眼眸，也冷静下来些。

桑榆不想给皇姐脸上抹黑，如实道：“没，是我自愿的，但……唔！”解释的话没机会出口，双颊就让阮清狠狠捏住，掌心堵在嘴边，嘴里的肉肉与牙齿压在一起，疼得像是被咬破般。

“唔……唔……”桑榆眼里泛起泪花，用手腕拍着她的手臂，所有的话透出被捂实的嘴，都变成一个“唔”字。

“你还是自愿的呀！”他一句话，就让阮清才平息下的怒气重新冲上天际，那时还肯再听他替虞源的辩解，恼火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和她干了不少的好事。”

阮清目光彻底寒下来，说话完便阴沉着脸，几个急促的呼吸后便脱开他的上衫。

“亏得以前我还苦苦求你，才得你一夜不情不愿的亲热。”阮清把手里的衣服狠丢在地上，“还以为是头夜吓着你了，现在看来只是你不喜欢我罢？”

桑榆说不出话，被人控制住的头部艰难地微晃，手拍在她的后背，指向那柄被丢落在地上的匕首，好在拍打几次过后，怒气难平的阮清好奇地回头，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上一眼。

那把黑金短刃斜插在地上，大半部分都刺入石砖当中。

阮清若有所悟地松开捂住他双唇的手，于昏暗当中向他投来期许的目光。

似乎……真的是自已气过头了。

桑榆揉揉疼得要有些麻木的双颊，甚至怀疑里边已经被牙齿硬压出了血。

“皇姐患了怪病，当时起了杀心，我只是想救阮清姐，才……”桑榆哽着嗓子说完，食指往嘴里探探，幸好没有血色，指间只沾了透明的口水。

际清听罢，面露愧色，悔不该一时武断臆想，没敢听他把后话讲完。

“可知她得什么病吗？”阮清语气温和下来，但还是带着些僵硬，心中仍对他的话抱有一丝怀疑。低着头，起手帮他在脸上轻揉，向他算是认错。

桑榆惊魂还未定，等过上半会儿，才迟疑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见她会变红眼，整个人完成变了样……还会……还会说出些她看似不知道的事情？”

“看似不知道的事情？”阮清皱眉低声重念一回，疑问道，“这话可怎讲？”

这让他犯起难来，实话实说是万万不能的，这脸要是再被掐上一轮，那里面可真就要流血了。

桑榆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要捡些不太重要的说：“初见时，她表面上本不在意那我在外头那几年，可头次犯病那会，明明就介意得不行。”

“这也还算正常，只能说明她心眼小，想要控制你，把你当作东西，不让别人碰。”阮清对她完全树立起敌意，要抓住一切可以攻击她的机会进行打压和嘲讽。

“总之，”桑榆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心虚得紧，只有含糊道，“她像是两个人，只是正常的时候多此，眼红犯病的时候少些。”

桑榆大概地总结了病情，试图只说出要点，而省略一些不太必要的细节。

可这番含糊的说辞也很快加大阮清心里的一丝怀疑，阮清郑重其事的质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嗯！”桑榆也郑重其事地对她点头，并补充道：“这病情就是这样。”

阮清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桑榆名字听着木头些，可经常跟花伶这机灵鬼混在一块，那肚子里的心思多得很，必然会对她隐瞒些自已不想听到的事情，就比如……刚才的情形！但就大体来说，应该是不会错的。

而这类情形逞不得上病症，多半由是执念心魔造就而成，一些心强意满者可以将其暂时压制住，能让其只有在受到刺激时才显现；但要使其消亡，得按着“解铃还须系铃”的老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