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的轻哼。
桑榆急中生智般颤声道:“不行,没了舌头,以后小榆就不能给皇姐……”
如今不是害怕的时候啊!要冷静!冷静!
脸色平静的虞源稍稍皱眉,若有所思的纠结道:“好像——也是。”
桑榆气急而小地从鼻子里喘出来,大有逃过一劫,死后余生的感觉。
但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皇姐现在的情况大概跟这场暴雨前一天的平静无异,看着越是平静,淡然下掩藏的暴雨就越猛烈。
“那~”虞源抓起他的手,“这手的皮可以剥掉一层。”
“咕……”桑榆凝气屏声地暗噎一口沫子。
“不行,那以后皇姐就……”
“御医那边,有瓶回春膏,涂上两月,可以再长回来~”虞源以安慰的口吻抢话道,五指爱惜地滑过手背,“只是疼一些。”转口又厉声相向,“不过权当个教训罢,谁让小榆不自爱,竟然半推半就地让臭虫给弄脏了。”
“皇姐,别再吓小榆了。刚才皇姐也听着,我也是为皇姐着想。”桑榆压住心头的恐惧,主动地握起她的手,“我们好好地把病养好,到时候小榆一辈子陪着皇姐,可好?”
桑榆实在忍不了从她嘴里吐出的话来,明明酷刑一般的做法,却能平静岸然地说出口。再不主动些,身上怕是免不得少件东西掉层皮。
“当真是为我好?”
“你私下跟人订下婚也是为了我好?你瞒我到这时是为了我好?你跟她纠缠不清是为了我好?”
虞源的声音由低渐高,平静的脸色也逐步变得狰狞可怖,身子也已经从背椅上越来,两手紧抓着自已的大腿,半弯着腰紧盯着手足无措的桑榆。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块,对方的呼吸也如同外边的雷雨般急促地落在自已脸上,桑榆终于是全看清那张让冷艳的脸,可为时已晚,那双眸与在帐营时相比,红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更坏的是,她的力气已然恢愎不少,否则那被她握住大半的腿,怎么如受夹板一般疼痛?
桑榆疼得没话再与她开解,低头瞧着大腿上的手,绞肉般的痛让人说不出话来,用着仅剩的劲推着那手,可那纤长的五指犹如嵌进皮肉一般,纹细不动。
“唔唔……痛……”桑榆哑着声向虞源求饶。可对方非但脸上没露出一丝心疼,反而是含笑继续望着自已,手上继续使力。
“没事儿的,过上一会就好。这腿着实是多余,只会让小榆想着怎么跟着这个贼婆娘跑而已,不如废掉,以后去哪,都有皇姐抱着~”
桑榆闻言,那里还顾得上痛,清润的眼泪濑濑地从脸上流过,上半个身子已经经受不住疼痛弓起,往她手臂上靠着,向她不住哀求道:“我不跑皇姐,我不跑……好疼啊皇姐……你放手行吗……”
梗咽的乞求的话言在虞源耳边回荡,腥红的眼眸轻颤,眼里时而怜惜时而狠厉,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像极了天边不知向何处涌动的云团。
但最终的最终,还是狠辣占据上风。
而此时的桑榆口中哀求已停了,腿上钻心的疼让整脑袋都昏沉,背上渗出的冷汗被亵衣吸走,脸上的则细细麻麻地聚在额头,而那手无力的停留在左腿上那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碎骨般的痛苦让眼睛的视线在不断缩小,每一次眨眼,都似乎再难张开。
“皇姐……”桑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头,苍白的唇像是在水里泡过几日。
“好疼……要亲……”言罢,尽力去直起弯曲的腰身向俯视自已的虞源吻去,但却在半途中落下,眼前一切,终归于黑暗。
等二十章 [下下之策]
原上折腾一天一夜的风雨在半夜时消停下来。但平息风雨的秋原上却并未迎来朝阳的曙光,天上漂荡的仍然是乌云,只不过是换成面皮似的薄薄一层,偶尔会有阳光从乌云层里穿透出来,撒在某一处因受过风雨而伏倒在土地上的草地中。
桑榆腿没有断,这得益于他最后那没亲到虞源唇上的一吻——那吻虽然落空,但却掉在了虞源最后一片柔软的心窝。
屋面上整齐排列的琉璃瓦看得久,让桑榆有些目眩,它们仿佛会趁自已不注意时偷偷交叠在一块,让人看得心乱如麻。
他想将头偏过一边,可绑在腿上的硬桃木板让人难以翻身。那腿骨没碎,但也伤着不少,有些开裂的迹象。
若是再等上片刻,皇姐会不会真的将人腿骨给抓碎?
这个可怕的疑问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