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止住话题。
皇姐做事向来谨慎,特别是对自已,恨不得比对别人都要多长两个心眼,桑榆不禁觉得,明天是不能顺顺利利如愿到达病军所在的地方。
再者说,她明日多半是要让自已与她同乖一匹马,让自已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定然不会让人靠近病营,他又要如何脱身呢?
让阮清姐出来的办法是有了,可新的办法又带着一堆麻缠问题,桑榆此时又正被一切麻烦的源头虞源搂在怀里,心中苦涩,很不是滋味。
桑榆在心里念叨一会儿,忍不作午夜的困意上涌,眼眸渐闭,在她怀里带着烦扰睡下。
小院里的两人睡得安慰,心怀大计的乞颜可还不能歇着。
今夜派出军营的人久久没有回信,离原定到家的时间已过两个时辰,乞颜直觉上认为人出了意外,又接着派出两个人去寻,算着时间,现在也应该到了。
乞颜等得心焦,实在熬不住,顶着略显红肿的眼睛躺在椅子上想要眯上一会儿,可背刚沾着椅子,墙后的暗道内便响起了三急一快的敲击声。
乞颜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着走到墙边,拉开书架上的一件老古董,暗门应声而开,三道黑影从里头窜了出来。
“情况如何?”乞颜忙拉着三个心腹的手激问道。
三人拉下面罩,脸上开怀的笑仿佛快要溢出来似的,一点不见着急。
三人中间站的一个大高个儿回道:“大人,策反的效果可比想像中的要好得太多了!”
乞颜听后脸上的焦急有所缓解,可仍没放松警惕,疑问道:“那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最左边的疤脸上前一步,露出手臂上扎着纱带那两指长的刀口,讨笑道:“那病营里为首的副军头骨头硬,他手底下的兄弟跟这木头脑袋说不清,所以我们只好……”
乞颜点头道:“人呢?怎么处理的?”
“跟我们安插进去的军医交代了下,连夜把人同一批没死透的给一起烧了个干净。”
高大个插话道:“我盯着烧的,差不了。”
“好!”乞颜脸上的焦急全消,眼里布上狠厉,对其三人决声说道,“再过两日,我功成之时,定不忘各位的功劳!”
三人这话听得多了,也不以为然,左右不过是个亡命之徒,只十分珍惜眼前的日子,对于长久的两天后,没太大的期望。但面子还是要给的,免不得要齐声给他谢过。
此后的乞颜便转过身,似乎正自为两天后的谋反而摩拳擦掌,那手臂上受伤的挠挠侧耳,为难地看着眼前身影,那高大个有些不屑地瞧他一眼,这时那从未出声的人自开口提醒道:“乞颜陛下!不知他这伤……”
乞颜明显是被这声恭敬的陛下的马屁拍得极高兴,挥手道:“今日各位也是辛苦,去帐房各领金百两,明天好好休息一天,要养精蓄锐才是。”
三个手下耳朵里只听到了关于金子的数量,其余的一切都化作了耳边风,连忙同他道谢,快步离去。
次日。
即便是猜疑桑榆此次主动地缓和关系要同自已出宫游玩的目的不纯,但许久不跟他亲近的虞源内心还是极为兴奋,试图说服自已这一切不过是自已的多虑,因此早早地收拾打扮,穿上一身修身的紫色长服,天还未亮起,就差宫女端来早饭,叫着还在床上睡得起劲的桑榆。
桑榆昨晚做过恶梦,睡得不好,早晨起来时两眼还挂着淡黑的眼圈,说到收拾时也觉得多此一举,思来想去,仅将那日山顶上女人给自已防身用的石珠子带上了。
悄悄出宫的虞源也是极谨慎的,只带了一匹马,让桑榆在前,将人禁在怀里。起初桑榆不肯,不愿乖乖待在自已怀里,非要自已另骑一匹,可惜这份坚持并没有在虞源的呵斥下并没有持续多久,坚挺下来的气没三分钟就泄得干干净净。
桑榆不但在出门单要一匹马这件事情上得不到满足,昨日提的顺便去军营探望的要求也落了空,北狄的护军一般是在皇宫的正前门往外的数十里的地方驻扎,可自从出过正前门,路走得越远,桑榆越觉得不对劲。
每天来皇宫的车马送粮进谏的数不胜数,而眼下的路面上草长得太盛,密密青青的,压根不像是长年被人踩过的样子。
“皇姐,我们这是去病营的路吗?”桑榆知道已然没了希望,但还是偏过头忍不住问她。
“哎呀。”虞源惊呼着勒紧缰绳,扯下掩饰用的紫面纱,装着犯糊涂的样子拍拍脑门,赔笑道,“你看,太久没自已出来过,路都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