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晓得躲闪不开,就停在原地,不再上前,药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发出来。
狼群早已发现了她们,慢慢地低身靠近过来,雪白的皮毛一蹲,就如同是融在了雪堆里。
阮清将人护退至身后,此时,黑夜已经掩上来。
阮清上前一步,腹部攒着劲,对着手中盈盈握满的药尘吹散过去,肉眼不可见的幻药落在前方的雪中,瞬时出现了一个个深坑似的倒伏。
结束了吗?
桑榆静看着眼前的景象,悬在心中的巨石方落了地。
身后忽然起了风似的,还未待他回头,一个冰凉的身躯扑在后背,一阵恶臭从鼻音袭来,一只巨爪重重拍打在脑门上,人的脑袋在他面前似乎不堪一击般,桑榆头脑发晕,像是被搅浑的一发潭水。
巨大的口张开来,锋利的牙齿称得上是刀剑,抵在他的脑顶和下巴。
要……死了吗?
此时,巨狼身体如被人弹开般,迅速地摔落在一边,阮清只用一拳,便挥开了要对桑榆下狠手的巨狼。
但藏身于身后的狼远不止于些,一只倒下,其余的也迅速地扑上来,将她围个水泄不通。
可蝼蚁数量再多,也敌不过阮清双手,但桑榆昏沉在身边,她逃离时急促匆忙,没带上半把刀剑,药袋里的**也已使完,面对这数量奇多的狼群,她也没必胜的把握。
这狼群平日聚集不过十来只,可依这庞大的数量来看,少说得聚拢了百来个狼群。
它们为何聚集于此?
阮清不得而知,也没心思想。
这场恶战持续了不知多少,阮清手臂酸痛不已,好不容易摸来打开的药袋,能用的药都已服光,幸而眼前的生性残暴的狼只剩下几只。
阮清捂着发麻涌血的手臂撑在雪面上,于眼前的巨狼相视,身上的袄已然破损不堪。
寻血狼群生来狡诈,照理说,不该会为了两个人如此拼杀,直到最后一刻尚不肯放弃。
最后两只寻血狼恶红着眼睛,一只借着同伴的尸体踩上来,阮清指甲忽然成长,凝一层刀气,划向来袭前扑的寻血狼,可恨另一只再溜过身边,直直咬向地面上的桑榆。
阮清毫不犹豫的转向,指间刺入狼颈。但另一寻血狼张着恶臭的口咬向阮清。
阮清使手来挡,被它扑倒在桑榆身上,手臂被重重咬入,恶臭的血口撕裂着手臂上的肉,寻血狼前腹上刺人的坚毛刮蹭在桑榆脸上,细嫩的皮肤瞬时破开,细细的热血流下,落在雪花上。
阮清腰腹再也使不上力,手臂上的肉,好似已经被咬开了。
过度的服药早已让身体难耐,此时双眼在内外交患下渐闭。
迷茫中,只见一只秀气的手,轻轻地刺入狼腹……
第三章 【干爹?】
渭山顶上冰寒十尺,山上春秋四季如冬,一场漫天盖地的大雪,就不知何时便掩面而来。
桑榆再开眼时,眼前已经是满脸的积雪,额头上的伤痕和下巴的伤口已经被冻得很严实。血已流不下,在脸上结出一条沾白的弯曲红线,严实地贴在颈弯处。
桑榆扒开眼前的雪,上身沉如石块在压,一狼加一人,着实难挨。
他只得借助身下的绒苔从边上滑出去,从雪堆里拋出阮清,拖着她,慢吞吞地寻找着她所说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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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在渐大的火苗面前渐渐散去,桑榆用罐边破去半点的药罐化来血水,先是替阮清擦去右手臂上的伤口,那一大块肉半连在手上,看得桑榆背后发凉。
桑榆撒上药袋里仅剩的止血散,好歹是把伤口盖好。
“阮清姐……”
“阮清姐……”
……
桑榆唤过她几声,并不见其回应。望其唇上血色苍白,呼吸也极弱。想来是失血太过。
若无药草相医,恐怕是活不过这半日。
他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情,自取来一根粗枝点着,迎着风雪走出,不过多时,带着满身的风雪空着双手,狼狈而归。
实在没办法,外边的风雪刮得人脸生疼,那随意点燃的树枝,压根顶不过片刻便熄去,甭说 是找药,若是再离得远一些,怕是连回来的路都找不着。
桑榆正自愁苦,抬头却望见阮清身边那旺盛的火苗竟然不断地向着山洞外吹拂。
不对啊!
理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