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了些。
桑榆转过头,背望半眼身后可怜的几节脊柱.
好在结果不算坏,山顶上的玉衡答应了要给自己,连着阮清姐的医典,也于昨夜稀里胡涂地应下排印,连夜给他赶制出来,下发给各级的医师手里,这用不用嘛,就看众人如何取舍.
至于代价嘛……
桑榆摸摸自己那被蹭得发红的小腿,寻思着要上点冰肌的药才行。
和红袖一块用过早点,期间,她身边的侍卫清竹果然来向二人询问玉衡之事。
红袖倒颇为惊讶,桑榆为也避免过多的节外生枝,和她约定,明日傍晚时分送来。并向李陵韶辞了一天半的行,说是要回千溪城看看。
李陵韶倒还真不好推辞,不太情愿地应下,暗地里派一群禁卫跟着。
回家固然是好的,但却招到了红袖的不满,倒不是她不想回家看一眼,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合适。
既然李陵韶答应给了玉衡,那二人理应快些赶回神都才是。
“小榆,你让借了阮清姐姐的宝贝药典,还印成了册子,万一要没攒到气运,她还不得活撕了你啊。”红袖握着桑榆的手,坐在铺着绒毛毯子的马车架上,细心提醒道,“再且说,等两日,不确定的因素也多下来,万一她再反悔……”
桑榆倒没红袖这份担心,她虽然是口头上承诺,但好歹是一国之君,犯不上在这些事情上匡他,有害而无利。于是劝慰道:“红袖姐放心,阮清姐还是通识大体的,她那边我回去自会向她请罪。李陵韶这人还是极讲信誉的,倒不必担心她会变挂。”
红袖见她当着自己面去夸那昨天叫的姐姐好,就觉得嘴里塞棉花 —— 憋气。因此语气怪异道:“看来小榆还挺了解她的嘛。”
“哼哼~”桑榆怀着羞愧尬笑两声,想起昨晚的事儿,心中不安,心中无可避免地为她生出惭愧,“我还是更想了解红袖姐多一些。”指间在她的膝节处动作起来,替她缓忧解乏。
红袖最受不得的就是他这套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指法,一旦让他碰上了,便停将不得,高出他许多的身子软糯糯地像个米团子,把桑榆作了馅,将人包在怀里,低低地喘着音,任他伺候自个。
不多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马车也变慢下来,途中路过一小亭,外有四棵垂柳围绕,秋风长吹,数千柳条相映相舞,倒是别有一番意镜。
车夫可不管这些,前方便是千溪城,只管着再赶快些,到了城中租下一客栈,不但能避上雨,更有美酒好肉相予。
那才是躲雨的好去处,可比这长树的亭子好多了。
而马车里的桑榆极其敏锐地听出了两熟悉的声音,脸上一喜,向车夫急喊道:“车夫,稍停!”
马车停下,滚滚烟尘便从地面上向着前赴,桑榆便是从这儿滾滚浓尘中,见着了两个熟人。
正是当年授与自己“奇书”的老大哥林笃,还有一位是阮清专在张家给那体弱多病的大小姐治病的师兄——连翼。
此时,两人正自随着路上带的茶水相聊甚欢,对着一张白纸,相谈得火热。
真是赶巧了,这一个治骨疗筋的,能和一个专治奇杂内症的人聊得这起劲,还是头一遭见。
两人远远地就望见了桑榆,皆招呼他过来坐下,这才发现,三人竟有缘至此。
但桑榆谈话的兴致从一进亭,便让石桌上的纸画吸引了去。
他惊骇地拿起纸画,急声问道:“连翼师兄,这可是张家那大小姐身上的奇纹?”
连翼啜一口茶润润稍干的嗓子,叹气方道:“是啊,那正是她颈间的纹绣。”
桑榆心莫名地跳动加快:“那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害,甭提了,昨天,才刚去世的……”连翼垂首心疼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死时四肢扭曲如弯柴,骨骼经络,全错位了,张家的老爷哭得都眼都要睁不开了。”
此时天边黑云中的雨慢慢加重了下落的数量,已渐成了气候。车夫烦心地看一眼小亭中的三人,正好瞧上林笃开口之时,红袖不想下去应付二人,怕那师兄问起,不好解释。
“是啊,那根骨错乱如麻丝蚕线,我若不是之前替人正过了几回,还真做不起来。”林笃脸色也沉下来,似乎不想再回忆那尸身的惨象。
桑榆眼前却忽的一亮,忙问来:“林大哥,出宫以来还替多少人正过?”
林笃思忖道:“之前帮两具尸体正过,一个没成,倒是积累下些经验,第二个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