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论及宗门财富,咱们辟甲天宗倒也不必他们北诛箭峰差到哪儿去。”江载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坦然,竟然不像是在嘴硬。
王孙迷茫:“那钱呢?”
江载行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大木盒:“不说我这周游傀,就你的小银人,放在懂行的眼中,也得有个五万两起步的价钱。”
小师弟听到之后愣了愣,然后一把抓住了身旁玉淮的胳膊:“师、师姐,我、我、我腿软。”
能不软吗?这平日里都是数着铜板过日子,忽然之间告诉他,说他肩膀上那个小玩意儿价值五万两……五万两!
没错,辟甲天宗贵为四大宗门之一,山门就在大雲城城外,不说什么护国宗门,但楚王朝多年来总是要照顾些的,真论起钱财来,辟甲天宗的流水怕是能爆掉北诛箭峰二十条街去——你一鸟不拉屎的破岛上,那点零零碎碎的供奉,也能算钱?
只不过,辟甲天宗收入高,可花费同样惊人,如江载行所说,不谈辟甲天宗威震天下的周游傀,即便是王孙的小人、玉淮的翠蟒,只说材料,也得数万两银子起步,这还不谈其中涉及的技术成本、人力成本。
尤其对于如今的辟甲天宗来说,以灵械技艺扬名于世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一直固步自封?
概念创新、方案设计、实际研发……这些都需要庞大的经验积累才能有所进步,而想要积累经验,就得尝试,尝试,就要花钱。
虽说灵傀不比机械灵来的精细,但相比于辟甲天宗,灵械大坊制造机械灵已经可说是流水线工程了,材料损耗都被压在最低线,尤其又是顶尖国企,原料价格、人力、物力,都有非常大的便利,辟甲天宗毕竟不是楚国的官方机构,没法比。
更何况,人家械灵做出来,那是拿出去卖的,是有盈利的,可辟甲天宗的灵傀,基本只能自用,就算真遇着别家的操傀师,让宁知然往外卖灵傀,那不等于是在揪她的头发嘛——辟甲天宗一条根本不隐秘的秘闻,宁宗主对任何非自然现象掉落头发的情况,都充满了诡异的恐惧。
对于一家宗门而言,搞研发,那根本就是个砸钱的无底洞,它不是“要多少”的问题,它是“越多越好”,因此,在保证宗门上下正常运转之外,几乎所有能被当成享乐的消费都是看不见的,顶级的奢侈品大概也就是娱乐室里那点棋盘、琴筝什么的了。
不是咱穷,而是咱的钱都献给了伟大的事业。
这也是为什么辟甲天宗的弟子行走在外,哪怕是去要饭,也绝不会动自己灵傀念头的原因——每一具灵傀,那都是宗门上上下下勒紧了裤腰带省出来的!
江载行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主台的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顿顿有肉吃”,这么个理由听起来是无比的扯淡,但江载行很清楚,这句嘱托,宁知然是认真的。
拼尽全力,他一定要把林星辞带回辟甲天宗!
拍卖还在继续,既然说是网罗天下珍宝,那怎么也得让十二州各地的宝物都上个场才行,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拍卖将会持续到今天傍晚,日落之后,大乐商道全街明灯,允许来自十二州的所有商贩在大乐商道摆铺架摊叫卖货品,这些摆到铺摊上的,虽然上不了主台的拍卖,但未必就不是珍品,尤其看今年的架势,恐怕好东西还不少。
直到第三天早晨六点,青杭钟鸣,这场持续两天两夜的大乐典才算是终于结束。
一件又一件拍品从主台上走过,林岸风没买什么,倒是主持拍卖让他的额头上渐渐生出了汗,天下首富的见识自然远非常人能比,几乎所有的拍品是否内藏什么玄机,林岸风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只不过首富大人本来就体胖,站着都出汗,更别说这好一通讲解,临到最后几件拍品的时候,林岸风都已经得扶着货架,时不时喘两口了。
大多数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大乐典,林岸风会如此执着于站在台上主持拍卖,只有极少数的人明白,这大概与他最后要拿出来拍卖的东西有关。
无论是否真的有感情,那总归是他的女儿,就算只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为了让拍品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他这个亲生父亲主持的拍卖,也要更有噱头。
在做生意这件事上,林岸风就是能做到这种地步,如若不然,当年林老爷子也不会看上他。
送走一粒据说能葆二十年青春的灵丹妙药之后,林岸风松开了扶着货架的手,胖首富缓缓呼出一口气,迎着远处已经泛出金红色的瑰美夕阳,他忽然笑了笑,说:“现在,今年的大乐典,还剩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