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督仲闻，大概也就属他最有权势，吴冲又不是洪易，没有那层父子的关系在，伺候起上司来，自然要更恭敬些。

当然，洪晓铭本人，其实反而不在乎这些拘礼。

推开门，看到吴冲就在门旁，洪晓铭愣了愣，然后问了句：“吃了吗？”

吴冲摇头：“没呢。”

“那走吧，一块儿吃点儿。”

“总司大人您用餐就行，我不饿。”

“吃点儿吧。”洪晓铭意外地坚持：“人空腹的时候容易头晕，尤其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

吴冲心想我一个堂堂踏云境的白绣云行督，是能被人给吓晕了还是咋？

不过洪晓铭都开了两次口了，吴冲也不敢拂逆，跟着一块往餐堂去了。

南灵司在性质上，属于官府机构，在这儿干活的那都是公务员，别的不敢说，到点上班绝对是硬指标，所以赶早来餐堂，都能看见来来往往已经不少人在用早饭了。

只不过在这群人里，洪晓铭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倒不是说总司大人身份高贵，不该来餐堂吃饭，而是以洪晓铭的生活作息，一年到头就不该能在这个点看到他起来。

惊了！

一边咬了口手里的馒头，洪晓铭自个儿也纳闷，在一片异样的眼神中，他皱着眉看向吴冲：“我吃个早饭也这么瞩目？”

吴冲尴尬地笑了笑：“总司大人形象神武，多看两眼是正常的。”

洪晓铭：“哈哈，你很懂嘛！”

吴冲在南灵司干了有二十六年，快五十的人了，这辈子再想冲击布武，是妥妥的没戏了，这种官府机构里，老行督的身份还是挺为人看重的，在青杭多年，人脉也广，大家都愿意给吴冲面子。

吴冲自己呢，也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了，安分守己，踏实工作，非要说比起其他行督有什么过人之处，估计也就是上了年纪，更懂人情世故，会待人见客，礼数周全。

所以洪晓铭这次专门让吴冲陪着自己一块儿去。

用过早饭，一队精心挑选过的“精气神俱佳”的南灵司捕役小分队已经在校场等着他们了。

洪晓铭翻身上马，然后朝着旁边一脸茫然地吴冲喊道：“吴行督，上马。”

“哦，哦哦。”

说多不多，五十号人，举着南灵司的旗帜跟在两匹马后面，队伍的尾端还驾着一辆马车，吴冲特意留心过，是辆空车。

直到出了南灵司，吴冲才小心翼翼地向洪晓铭问道：“这是要去接哪位大人吗？”

洪晓铭笑着看了他一眼：“办案缉捕，洪易已经追上你了，但这些门道眼色，他还差你不少啊。”

吴冲陪笑道：“大公子人中龙凤，早晚有大出息的。”

洪晓铭叹了口气，骑在马上：“我倒希望他更单纯些，以免将来钻什么牛角尖，像仲闻……英明一世，算是毁了。”

吴冲听得心里一惊：“仲公？”

“到了现在这时候，这些事我也不用隐瞒了。”洪晓铭牵着马缰，微微眯起眼睛：“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狮相门的案子。”

吴冲点头：“走私灵械，是个大案，当时是我和大公子一起办的，走私数量巨大，还是联合了崔统军的神獾营，才把狮相门满门入狱。”

“那个走私官员你还记得吗？”

“记得，城卫军的左偏将刘廷，他刚上任的时候还找我喝过酒。”吴冲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其实人挺豪爽的，一念之差呀，可惜。”

洪晓铭点了点头：“当时结案的时候，我递上去的备案，是说狮相门想扩充宗门实力，刘廷则挪用城卫军库存谋取私利，案子结了之后，还给你和洪易记了功。”

吴冲骑在马背上，连忙抱拳躬腰：“总司大人提携。”

洪晓铭叹了口气：“但当时，我递上去的备案，其实有两份，另一份上，则是狮相门主的供词。”

吴冲听到这里，顿时明白，狮相门的案子里肯定另有隐情：“狮相门主？”

“是洪易逮回来的，那小子心思敏锐，回来之后专程找我说了情况。”洪晓铭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围攻狮相门的时候，神獾营攻势凶猛，那门主眼见跑不掉了，主动投降，表示有秘情陈报，希望能够减轻责罚。”

“他说了什么？”

“他说……那批走私的灵械是有人故意放给他们的，是希望在后续有需要的时候，狮相门能够帮手。”

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