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带着几分审视似的凌厉，让燕来不由得心里一慌。

不会被发现了吧？！

好在，心慌归心慌，多年的对敌经验不是虚的。

燕来抬眼看着蓝初月手上那五道盘旋的气流，手上五指张开，同样是五道凌厉的气盘旋而来，带着低沉的呜咽声，在指节上飞速地转动着。

蓝初月探手，燕来同样举掌相迎。

于是两声龙啸便同时狂吟而起，声彻青杭！

劲气与劲气互相撕咬，像是无数柄刀剑在针锋相对，在粗犷豪迈的龙啸声中，是数以千计的刺耳尖鸣！

嘴上叼着的烟在最初碰撞时，因骤然掀起的狂风而明亮了一瞬，随即便飞快地燃烧殆尽，燕来的黑袍在持续激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却独独那张看不到什么锁扣的面具，始终不动如山。

按说燕来是脚踏实地，蓝初月却是飞身而来，权当二者真的掌力相当，那最先被震退的也该是蓝初月才对。

可看眼前这形势，凌空落掌的蓝初月不仅分毫不让，甚至隐隐有压住这神秘人一头的趋势！

就连燕来自己，此刻也在心中感叹：这女人，比当年强了好多！

吐掉嘴里剩下的那个烟嘴，面具下的神色也终于认真了起来，燕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此刻用来破局的，正是此前应对江载行时使过的，摩多州太羲道观的“承清两劲”！

单以卸力而论，承清两劲绝对是天下一流。

燕来脚下的土地再次震颤着闷响起来。

蓝初月可不是江载行，堂堂龙虎王阁的“云龙”，对于交手时的任何一点细节都把握的极准，几乎是在燕来使出承清两劲的同时，她便秀眉一皱，当机立断地撤开了手掌。

飞身而来，飘然而去，蓝初月脚尖轻点，踩在本无一物的半空中，神色冷然地看着燕来。

龙啸术对龙啸术，只从场面来看，居然……又是这神秘的黑袍人胜出一筹？！

这可不是江载行那样的晚辈，这是龙虎王阁的“云龙”，货真价实的顶级高手，她的龙啸术就该是这项绝技的天花板才对，可现在，就连她都没能压住这黑袍人？

龙啸对掌，蓝初月先退一步，燕来手中那狂暴的气劲却也没有横空而去，反倒是伴随着掌势的消退，那些尖啸的气流也缓缓消散开来。

直到此刻，蓝初月与穆边城才确信，这人对于龙啸术的把握，的确非常有火候。

世人都以为龙啸术的精妙之处在于其狂暴无匹的霸道劲气，但只有练至精深才会明白，龙啸术的精髓，在于收掌。

纵龙易而驭龙难，便是这个道理。

“龙啸术，练的不错。”蓝初月看着燕来掌中消散的气流，点了点头。

其实蓝初月的声音并不清冷，反而带着些许温柔如水的绵软，只可惜燕王九死于不夜王城之后，她便很少与人交流了，偶尔开口，也都是点到即止，从不多言。

但今天，对着这个来历神秘的黑袍人，她却一反常态地问道：“谁教你的？”

燕来心里呵呵笑了笑，巧的是，神掌八打虽然是宁知然教的，但燕来的龙啸术，却并非承自蓝初月，所以燕来吹起牛逼来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就这，还用教？”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假装错愕地摊了摊手：“不是有手就行？”

蓝初月没有搭理他的装疯卖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把灵放出来我看看。”

听到这里，燕来才恍然，难怪这妮子一脸的审视，二话不说就要上手。

燕来的械王灵是樊九卿的至高杰作，它虽然不是天生，却如三教圣人一样牢牢地占据着某个特殊的“位置”，这种冥冥之中的响应，修行者本身或许无法察觉，但极少数敏锐的元灵，却能感知到异常。

如商巡欢的“老长”，在白米学宫时曾浸染过熊霸夫子的圣人气息，就对于燕来的元灵十分忌惮。

而蓝初月，显然，她的元灵也非同一般。

不过正因如此，燕来心里反而安定下来，这世上真正了解械王灵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想凭借这点感知上的异常就认出他的身份，根本不现实。

他太了解蓝初月了，所以他也非常清楚，如今的这个自己，对她来说会是何等的陌生。

燕来笑了笑，朝着蓝初月耸了耸肩膀：“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蓝初月没有多说什么，在她身后，一个穿着裙甲的虚幻身影逐渐凝实起来，那是她的元灵“兰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