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心些好，我今晨见他与商巡欢动手，手段狠辣，不像是个好人。”

“放心吧蓝姨，风波俟在我身边，纵使不敌，一时之间也足以保住性命。”李相劝慰似的看着她，“好了，你这次出重天城，也很辛苦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蓝初月看了一眼穿着黑衫，敞着胸口的风波俟。

她其实很想说，风波俟也不是个好人。

不过蓝初月也知道李相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并未多嘴什么，在李相这边答应下，转身便离开了。

林府的大堂里，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

李相，和风波俟。

黑衫客歪脖子看着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你刚才按着她肩膀，一脸关心的样子……真恶心。”

伴随着蓝初月的离开，李相脸上那些和煦与温柔迅速地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风波俟，面无表情，眼神冷淡地像是冰块：“我总得有些喜欢的东西，这会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个人。”

“你喜欢她吗？”

“至少在别人眼里，我喜欢。”

“可悲啊李相！”风波俟露出一排白牙，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为了活着，把自己扮成这样一幅令人作呕的模样。”

善良、温柔、谦逊、幽默……尽管这些东西对李相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废物，但他还是不得不把它们装点在自己的身上。

一个正常人多少该有一些的，包括喜欢的人，这会让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家伙们觉得，你有软肋，你有可以被钳制的东西，你是可以被控制的，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一介常人。

而不是一个能从无数条线糅杂而成的线团里一眼找到解的怪物。

“两个最重要的人跑了，风波俟，你是首罪。”

同样是那双眸子，此前微澜浮动如若春水，现在，则是深不见底的无风潭，平静中透着瘆人的诡谲。

风波俟早就习惯了他的真面目，黑衫客耸了耸肩膀：“一个是连你都差点骗过的人，而另一个，蓝初月和穆边城加在一起都被按着打，我逮不住，你治我罪吧！”

李相不会去做没有意义地口舌废话，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桌面上，屈起中指的指节，轻轻地敲打着：“把鹰爪队伍扩到三十二。”

风波俟摇头：“我去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实力精湛的踏云？”

即便是四大宗门，踏云境也不是大白菜，如辟甲天宗，雷法天师座下的亲传弟子十三人，加上江载行，踏云境也不过三人，四脉弟子相和，再加上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长老们，至多四十踏云，已是极限了。

就这，便已经是天底下最顶级的宗门了，不信可以看看南灵司，督管整个神安以南大唐宗门的官府组织，不仅没有一个布武坐镇，踏云境的行督，也不过就七人而已——当然，众所周知，大唐六州，所谓的神安以南，也就只是一个洛水罢了。

至于龙虎王阁，实际情况可能还要比辟甲天宗更糟些，毕竟相比于其他三宗，龙虎王阁可“费人”得多。

风波俟又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能从灵司抽人吗？”

大唐灵司和龙虎王阁一样，都归李相掌管，有个人事变动，按说不算什么。

但李相很果断地否决了：“落人口实。”

“那咋办？”

“从军方征募，烈云、猛龙、霍连的，不要。”李相看着风波俟，告诫道，“可以拔高待遇，但一切给我按规程来，每一个由军籍入龙虎王阁的，都必须通过两部审批！”

自当年大德宫变之后，龙虎王阁就一直是皇帝李翀的左膀右臂，也因此，军队里许多修行有成的战士都多了一个晋升的渠道，就是由士卒校尉转为一名四大宗门的修行者。

这些年龙虎王阁从部队里拉的人，要远比宗门拜师的多得多。

“啧。”风波俟呲了呲牙，“几位大将军现在看我就跟看偷油的老鼠似的。”

“这事我先跟你说着，眼下不急，包括青杭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打点完毕之后带着他们三个回重天城，齐彤、张俭寿、周佛和温赭秋，他们四个我留给洪晓铭，青杭大乱初定，需要他主持大局。”

“裴云济和洛观英呢？”

“等会儿我去过州督府之后，你就带着他们出城，往伽罗州。”

风波俟眉头皱起：“伽罗？”

“对，伽罗。”李相没有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丝莫名的厉色，“把那个燕来给我看紧了，找机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