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到像是要从墙缝里渗出来的鲜血，还有死在她眼前的，一个又一个亲人。

林星辞也早就知道了朝沐的遭遇，看到女孩的脸色，也约莫明白，她这是又想起痛苦的往事了。

大小姐瞪了燕来一眼，嘴唇张合，无声地说着“赶紧哄哄”。

男人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说道：“再说了，你们这考试肯定水分不小。”

朝沐抬起脸，娇叱道：“你胡说！”

“哼，我胡说？”燕来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林擒身上，“林擒要是不作弊，这世上有她能考得过的考试？”

朝沐一口气顶在胸口上，她有心想反唇相讥，狠狠地讽刺一下燕来的眼光。

但偏偏，他口中的那个人，林擒还真就没有考过试！

“师姐、师姐是……是掌门亲传，开宗立派时她就已经是大师姐了，所以不用考试……”

燕来“呵”了一声，一脸的不出所料。

朝沐气的揪衣袖，但又委实没什么办法，鼓着小脸，最终只能“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了。

好在，生气归生气，刚才那点悲伤劲，似乎是轻描淡写地散去了。

也就是几句言谈间，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缓缓停下了。

马车停在半山腰，在一处明显人为开辟的空地上，有一座占地不小的马厩。

再往上，行路会逐渐窄小并陡峭起来，车马不便通行，就只能留在马厩这里。

下了车，姜少凰被云深五剑之一的长老陈菁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妇人看向前方那个模样邋遢的中年男人，心知那便是周梧口中极为神异的前辈高人。

颇为敬重地朝着燕来微微点头，陈菁又对周梧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便施展身法，先行一步往山上去了。

朝沐林擒和林星辞，都站在燕来身边，而燕来，则看着周梧。

周梧十分勉强地笑了一下：“你们远来是客，师叔让我带着你们步行上山，观赏一下大青山的景色，有什么好奇想问的，也可以问我。”

燕来“哦”了一声，问他：“郑扶桑呢？”

周梧神色一顿，苦笑道：“扶桑几天没有合眼，红桃姑娘正在照看他，我已经吩咐了弟子，等他醒后，会有人带他们到山上客房歇息的。”

周梧说道“红桃姑娘”的时候，神色间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燕来微微一笑：“郑扶桑不在，就不必遮掩了。”

周梧点点头，谢桃源即便是在向他承认身份时，说法也很隐晦，郑扶桑毫无疑问还被蒙在鼓里，可周梧却莫名觉得，燕来肯定是知晓她的底细的。

“她虽然心思老辣，但还是没能瞒过前辈。”

“老辣？”燕来摇头，“她只是个杀过些人的小丫头而已。”

这话燕来能说，周梧却不好接，他虽然天资卓绝，可要说阅历，却未必及得上谢桃源。

深吸了一口气，周梧尽量把心中对于姜少凰的担心稍稍放下，然后朝着燕来他们笑了笑：“那就上山吧。”

……

凌云剑宗，在鄱阳郡内，的确算是庞然大物了。

只看大青山主峰的宗门殿宇，就已经很有巍峨之象，白石铺就的殿前广场，一眼望去得有四百余米的长宽，就是把凌云剑宗内门外门上上下下都喊上，也不会显得拥挤。

高柱飞檐，红漆黑瓦，高耸宽阔的主殿大门，炼罡境的弟子也得合四人之力才能开关。

再往殿内走，十米高的大柱擎顶着殷红的穹顶，小臂粗细的红烛排满了两侧的墙壁，红色掩映这昏黄的烛火，反而透出一股格外鲜艳的明亮色彩。

其实现在的很多宗门都已经用上了新式的灵械灯具，虽然要更昂贵些，但对于一家独步一郡的大宗门来说，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花费。

只不过，就好像是旧时代的修行者们总把械灵或是后天植入的原生灵当做异端不屑一顾一样，有的时候，坚持一些传统与规则，就总能养成一些莫名的优越。

这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事，但这么多年实际看下来，宗门弟子的优越感，往往与其归属感成正比，所以严格来说，这也算是有利有弊。

凌云剑宗的名字是够大气了，但所谓观云而悟的开派祖师，却远谈不上什么古时大贤，与许多根基悠久、历史源远的宗门相比，凌云剑宗还很年轻。

越是这样的宗门，有时便越是需要这些流于形式的庄严感与仪式感。

所以说，燕来的眼光总是很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