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夜黑时分,却竟然不见升灯,整个办事处的府邸除了细微的虫鸟鸣叫声,也听不见什么人行话声的动静。
漆黑,幽邃,死寂。
一个头戴冠髻,书生打扮的男人从幽黑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仰头看向那边坐在围墙上晃着白皙双腿的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那女子撅着红唇摇了摇头:“鞋子会脏的。”
鞋子会脏的,因为地上……都是血。
一身黑衣敞胸的风波俟就坐在房檐上,嘴角噙笑地看着脚下的一切,而在他的身边,那个瞎了眼睛的弃佛寺小和尚,则仿佛千钧在身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这……怎么会这样?!”
小和尚难以置信地“看”着府邸中的一切,那流淌在空气里,浓郁得近乎粘稠的血腥味,让他意识到,这座分属凌云剑宗的办事处,究竟遭遇到了何等可怖的杀戮!
裴云济又一次清点之后,站在院中朝着风波俟汇报道:“一共六十七人,包括参加宗门比武的那些,一个活口都没有,而且从死状来看,应该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干脆脆地虐杀了。”
“他肯定是认准了周梧就在这里,所以径直杀进来了……这行事风格,嘿。”风波俟摇了摇头,嘴角咧出一个笑容,“和他当年还是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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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早上吃个鸡,也是很正常的嘛!
大概是十年左右,多一些少一些,也记不清了。
钟狄继位夏国皇帝的时候,风波俟曾陪着李相去商丘城庆贺,在皇城夜宴上,他和宗庆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他还叫钟符。
这一对兄弟的名声都不大好,钟狄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就以深好酒色闻名,治经典、研学问、习兵书、练权术,这些皇家子弟的常规课程里,从未听闻钟狄有过一项出彩的,以至于当时朝野很多公卿大臣都觉得,先皇或许将会换储也说不定。
只不过先皇帝留世的儿子,只有两个,一想到除了钟狄之外的另一位皇子殿下,所有人又不禁只能摇头。
钟符之缺陷,要比他的哥哥钟狄更大。
夜风从胸间的敞口里灌进去,鼓起风波俟的黑衣,“海龙”大人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世上除了我,大概很少会有哪个疯子,专门去把他给招惹出来。”
从房檐上站起来,风波俟远望着黑夜里的潮城。
看得时间越长,他眼睛里的笑意就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危险的思虑。
哪怕是隔了这么多天,依旧能在街巷檐角处看到冰霜的余迹。
那一天,燕来抬手间爆发出的恐怖寒意,让自诩见多识广的风波俟都为之震惊骇然。
天落雪,地成冰,霜晶如同海浪,整座潮城几乎是一瞬之间被冰封,这样的威势与异能,称作神仙手段,也不为过!
只能说,周梧之辈到底是还年轻,反而越是像风波俟这样的强者,越能明白,燕来所做所为的恐怖之处。
哪怕是知道,燕来曾在大乐典上,举手投足之间压制住了蓝初月与穆边城,但当这样的一幕出现在眼前,风波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难不成,他还真是个灵隐境的世外人?
所以也不怪他专程去引出宗庆这样的狂徒,不是死手罗汉这样最顶尖的布武境,恐怕灵隐之下已经没有人能试出燕来的深浅了。
小和尚还身陷在修罗场的震撼中,正双掌合十在一遍遍诵经。
风波俟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了洛观英的身上:“另外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洛观英扬起俏脸看向风波俟:“倒是没再收到什么消息,想来应该是渐入佳境。”
“那就好。”风波俟缓缓点头。
原本这趟出差是个休假的清闲活儿,却不成想,来了伽罗之后,反而破事一桩接着一桩。
那个神秘莫测的燕来也就罢了,朝廷上又多出这样的麻烦事来。
风波俟把手挂进衣襟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慢慢地从房顶上颠儿了下去,一边晃悠,一边又轻轻哼起了戏曲的词儿。
一身白衣的洛观英立马笑眯眯地跟了上去,也不管还在院子里的裴云济。
清悦婉转的曲儿声在黑夜里合着血腥气,跟在风波俟身边的时间久了,这种独特的韵味反倒成了一种别样的熟悉。
“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