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时候,也没有明说的必要。
送别间,频频拱手,总之不过是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之类的废话。
因为都是前辈,朝沐不敢怠慢,一次次回礼,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而在林星辞看来,这些人与当年上门求林岸风办事的庸庸碌碌之辈并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一个人牵着马绳,也懒得搭理他们。
直到燕来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眼见这时间差不多了,把酒葫芦挂回了腰间,一个翻身上了马,高喝一句“走了”,这乱糟糟的送行才算是结束。
一个人两匹马,周梧没有食言,亲自为燕来一行寻了宗门马厩里最神骏的几匹。
若非如此,就林擒那个械灵盒子,一般的劣马还真载不动。
还是沿着来时的上山大路,经过这数日的波澜,燕来他们终于离开了凌云剑宗的大青山。
送行的师长们一个个都散去了,只剩下周梧,站在半山驿馆的门前,远远望着燕来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郑扶桑走了,燕来也走了,这一趟远游归来,见证了如此之多的风波,终于尽数落幕。
对他来说,后面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近前的,要给姜少凰和白莲府的祁剑仙牵上线。
还远的,要开始熟悉宗门事务,将来总要带领凌云剑宗走出一片新气象。
只是,经过这些波折,尤其是郑扶桑的黯然出家,周梧也不得不扪心自问,自己的有些决定会否过于武断,若是多年之后,回首再看,又是不是有人会为之后悔?
叹了口气,周梧少见地抓了抓头发,笑着嘀咕了一声:“果然,还是去问问少凰自己的意见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一天在上山栈道上,燕来对他说的是“心明不变”,而不是“初心不改”。
摇了摇头,少年人露出一抹轻笑:“这前辈,还真是……”
马蹄轻轻落在简陋的石板路上,从大青山脚往外三座山,凌云剑宗都有修路,哪怕没有刻意去赶,马儿的速度依旧不慢。
太阳渐渐西斜的时候,一行人就已经到了抬眼看不见大青山的地方了。
“就在前面生个火,今夜不赶路了。”
燕来眼尖,远远望见前面河岸边有一片空地,轻轻踢了踢马肚子,也不用拉缰绳,腿上用力扳了扳,这马就乖巧地扭过头,朝着河岸边走过去。
虽然好几年没有上马背,但燕来终究是入过行伍的,这熟稔的马术,倒是让一旁的林星辞有些意外。
骑马这活儿说难不难,对很多人来说,会不会的关键,其实在于平日能不能接触到马匹,作为这个时代依旧非常主流的代步工具,即便是驮马的价格也相当不菲。
当然,也有些人并不是没有这个物质条件,少数大家族大宗门的嫡系子弟,经常闭关精修,动辄二三十年,出世时就已踏云,冯虚御风不在话下,自然用不着骑马。
另外还有一种,也是条件优渥,但常年混吃等死的,一般也不会马术——比如林擒。
大师姐是和朝沐共乘的一匹马,对此,林擒其实并不怎么乐意,在她看来,骑马这么好玩儿的事儿,不能亲自尝试,也未免太无趣了!
“摔下来很疼的。”朝沐苦口婆心地劝她,“万一脑袋着地,可就破相了。”
林擒挺起自己鼓囊囊的胸脯,小手拍出一片峰峦微颤,神情骄傲地表示:“没事,我头可硬了!”
朝沐没办法,只能学着燕来的口气,威胁道,说如果她再坚持,那回头就不给她饭吃。
结果没想到林擒居然一点不着道,笑嘻嘻地表示:“师弟才不会饿着我呢!”
最终,在朝沐求助的目光中,还是燕来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林擒立马就扁着嘴,乖乖爬上了朝沐的马背。
只是一路上,大师姐都摆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反而让始作俑者朝沐感觉心疼的不行。
马儿踱着脚停在了河边,燕来手上拎着酒葫芦,就光是把腿一跨,轻轻松松就下了马,转头望向那边正在抱林擒的朝沐,吩咐了一声:“把马拴好。”
朝沐已经习惯了燕来的支使,没所谓地“哦”了一声,一匹一匹地就牵着马缰,往树旁走过去。
天色才刚刚开始有些暗,所以燕来也不急着找柴生火,老神在在地往河边盘腿坐下,仰头又喝起酒来。
这些琐事,等朝沐栓完了马,再吩咐她去办就是了。
葫芦里都是走时从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