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燕来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朝沐下意识不想向这个男人示弱,可无奈这黑漆漆的环境对她来说确实有些无能为力,只好咬着嘴唇,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便捏住了她攥着衣角的手指。
朝沐微微一愣,燕来又立马把整个手掌都握紧了手心里。
和这位燕姓男子相处至今,朝沐早已记不清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吃了多少豆腐,可如果说是正儿八经的“牵手”,好像还真没几次。
尤其是在此刻这样黑暗无助的情况下,那只攥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就成了唯一的温暖和光。
这个坏人,他就是爱耍无赖,总是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把那些恬不知耻收起来,同时展现出的温柔,让少女猝不及防。
白亭飞走在最前面,江渔樵知道朝沐是燕来的弟子,本身也是性格奔放的人,自然不会对于小小的牵手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因为说话会有比较明显的回声,加上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交流的,一行人走的就比较沉默。
脚底下是湿滑的石块,耳边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不时滴落的水珠是这片地下空间里为数不多有跳动感的声音。
一直走到很深处的位置,领头的白亭飞才停下来。
燕来就看见他在一块凸起的石柱上敲敲打打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然后江渔樵走上去,在隔着两块石头的另一处石柱上拍了一下……
石墙嗡嗡地转动过来。
“咳咳。”白亭飞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下,“太久没回来了。”
从暗门里穿过去,眼前的景象立马又不一样了。
和幽暗的溶洞相比,这里首先是有光亮的,两颗功率不小的灵械灯具代替了人工,尽职地看守在这处距离本宗最远的鬼车站台上。
在所有的灵械造物中,灯具算是功耗不高的那种,只需要两颗非常普通的小型妖兽灵核,就可以工作很久,对于有条件的宗门来说,算得上只物美价廉。
当然,也有像铜头铁臂山那样,时至今日还自恃“旧派”身份的老顽固,大晚上研究秘籍还非要给孩子们点个蜡烛,要不是修行者,早特娘的近视了!
拉着朝沐走进来,燕来的注意力则更多的放在了那辆“鬼车”上。
一块厚重且朴实的铁质平台就这么安静地悬挂在中空的隧道上,目光向上,在平台的顶盖边缘,能看到几只弯曲的勾爪,在灯光照亮的极限距离,还能分辨出那些枯瘦而细长的腿脚,更高的位置则隐没在黑色的阴影里,只有一点澄黄色的光亮在明明暗暗,象征着某个古老生物至今未灭的呼吸。
这就是妖族当年驭使的八脚怪了。
朝沐也在打量这个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畏怯之余,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好奇。
突然,她眼神一亮,指着八脚怪前方的一块铁片,问道:“那是干什么的呀?”
白亭飞笑着解释道:“八脚怪灵智极低,是一种依靠本能行动的生物,如果面前没有东西阻拦,它们就会无休止地发力在钢条上一直奔跑下去,所以这块挡板其实就是发车的开关,一旦拿下,那就只有到另一侧的隧道尽头,它才会停下了。”
这东西燕来当年也只是耳闻,如他自己所说,他在岑山德的时候见过死的八脚怪,这种活着还能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听着白亭飞的话,他又探着脑袋看了看这条漆黑的隧道,和上辈子并列的两条地铁隧道不同,这条隧道的宽度只能允许一辆这种规格的鬼车通行。
“那掉头怎么办?整个把这怪物拿下来换个方向吗?它会不会伤人?”
江渔樵捂着嘴轻声笑了一下:“燕先生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吗?”
燕来挑着眉毛,又仰头观察了一下,那个把八脚怪和钢条连在一起的滑轮顿时映入眼帘:“哦,这样,只需要在滚轮和钢条之间装一个轴承就好了。”
“轴承?”白亭飞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什么?”
“呃……转盘。”燕来不想花时间和他具体解释什么摩擦系数回转精度一类的东西,只是连声催促道,“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我都赶不及要去和老丈人唠嗑了!”
“呸,不知羞,谁是你老丈人?!”
江渔樵含羞带恼,演的不亦乐乎,在泛黄的灯光照耀下,那张美艳的脸上泛着娇嗔的柔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满是少女家思恋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