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咱本来也没打算藏，再说也藏不住啊！”

奢飞雪有些意外地看向蔡输：“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发现咱们了？”

“开玩笑，那可是荀公子！”

老头翻了翻眼皮瞟了她一眼：“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重天城想要找到他的位置都不容易，咱们能不跟丢，就不错啦！”

奢飞雪哑口无言。

蔡输的修为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她看不透，也不敢猜，但绝对是她过往这些年里见过的任何高手都无法比拟的。

连他这样的人，都对荀歌推崇至此，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天下之大。

“这还算好的。”

蔡输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筷子，在粥碗里划了划：“还有一位，那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就连……唉，不谈也罢。”

不见首，也不见尾，那又该如何去判断这个人还活在世上？

奢飞雪沉默片刻之后，也是难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这个人。”

一语出口，换来的却是蔡输无言的注视。

奢飞雪怔了怔，随即便反应过来：“不会吧？”

“没错。”蔡输那只枯瘦的手掌轻轻拍在正倚靠在桌边的黑鞘长剑，眼神中不无怀念地说道，“我们这次，就是来找这位大人的。”

奢飞雪冷峻的脸上都不由得挤出了一抹怒色：“无头无尾，这要怎么找？”

老头耸耸肩，撇过头朝着刚才荀歌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所以我们才要跟着荀公子啊！”

“你是说……荀歌也在找这个人？”奢飞雪皱眉，“还是……那个人正在找荀歌？”

“两者都是。”蔡输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们两个，如果不是生在同一个时代，想来都会成为历史上避之不过的耀眼星辰，列功作传，当不为过。”

奢飞雪的人生里，不算如今这候补巡察，做过最大的官，也就是灵司行督，她虽然能识文断字，但却谈不上什么饱读之人，自然便理解不到，一句“列功作传”，何等夸张的赞誉。

人间没有长生，即便是挥斥方遒的一世之尊，最终也都将归于黄土，即便是这一刻活跃于整个十二州的风云人物，可一旦放到整个人类的漫长文明历史中，便也显得渺小如尘。

自古以来，多少王侯将相，一世豪雄，落到那一卷史书上，却也不过是寥寥数笔。

这样去想，才会明白，能够让史官开书列传的，究竟都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中之杰！

“他们互相在找对方……是要做什么？”

拿着筷子敲了敲碗沿，蔡输笑道：“还能做什么，厮杀呗！”

厮杀……

奢飞雪也抬起头，望向了荀歌剥着蛋壳离开的方向。

那个人，那柄剑，远远跟在他身后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曾数次见过他出手，虽然没能见识到这人全力爆发时的模样，可几次轻描淡写的出手，却依旧强的令人恐惧。

能和这种怪物厮杀的人，真的存在吗？

而与此同时，怪物同志正岔着腿蹲在城外一条小河旁，捧着河水在洗脸。

随手搓了搓，在脸上抹一把，荀歌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咧开嘴笑了笑。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丑”的时候了。

长发束的随意，搭在肩膀边上，泛着一股子久未清洗的酸味，脸上是刮得乱糟糟的胡子，更不用说在土里埋了那么久，皮肤老化的简直可怕。

虽然也是三十过五的人了，但如果没有燕稷山上那一败，想来现在的自己，应该还是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才对！

至少不会比燕来那货差！

“啧！所以说呢，我这外在形象都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想来姑娘你跟着我，也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

拄着剑，荀歌站起身，扭头看着身后的树林：“我隔着四五里地，都能闻到阁下身上的血气，不知道是夜莲鬼门的哪位大高手，对我这么感兴趣？”

一个窈窕的倩影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

老板娘手里拿着烟斗，微眯着眼睛，缓缓呼出一口白烟，她笑了笑：“我以为你应该先闻到烟味才是。”

“其实都不是。”荀歌笑了笑，“我最先闻到的，是姑娘你的体香啊！”

奚乐抿起红唇，妖冶地笑起来：“你这幅模样还要撩拨姑娘，可是难得很啊。”

“人丑心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