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踪迹，从而让更多的人找到他，他会在这些人里，择取那些能够伤害到自己的，比如段崇楼，比如奚乐，比如祁昭雪……

荀歌会这么做的，因为如果换成是燕来，他也会这么做。

那个男人的一生过于短暂，他不像燕来有那么多的因缘际会，有那么多的俗世牵挂，荀歌就只有他的剑而已。

对于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来说，找到燕来，战胜他，就是他爬出坟墓的全部理由。

为了这个目的，他根本不需要顾忌道德律法，天常人伦。

这种怪物，是最可怕的，因为这世上没有能拴住他的锁链，要么，你就杀死他。

在黑暗中伸出手掌，燕来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当年就是这只手，埋葬了荀歌。

而现在，自己的还做得到吗？

这么想着，原本徘徊在脑海里的犹豫也渐渐有了定论。

一次，就用一次。

用来弥补自己登顶不夜王城所损失的那些时光，就用一次！

一次，把荀歌击溃！

“呼——”

光是做出这个决定，似乎就要用尽浑身的力气，但凡还有别的方法，他真的不愿意去做出这样的挑衅。

身旁的朝沐忽然翻了个身，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女孩无知觉地伸出了手，环过男人结实的胸膛，细腻的脸颊贴着燕来的胳膊，像是小猫似的蹭了蹭，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谁的名字。

燕来侧耳听了听，先是听到一声“燕来”，刚想勾起嘴角笑一笑，却紧跟其后听到了“师姐”的呼唤。

随即便是“师姐”、“师姐“、“师姐”……

燕来大失败！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男人也缓缓闭上眼睛，为明天的启程积蓄力量。

他虽然无意再卷入当年旧人的恩怨情仇里，但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在意的人，朝沐也好，奚乐也好，谁都不行。

谁都不行！

等到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那些叽叽喳喳的雀鸟便又如期而至，有几只胆子大的，落在熄灭的火堆旁，蹦蹦跳跳地啄食着昨夜剩下的食物碎屑，一直到一个人类的身影走近，才扇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

朝沐提起自己的剑匣，又挎上了此前白亭飞送给他们的包裹，转头看向屋里，喊了一声：“走了呀？”

燕来从屋里走出来，朝着女孩笑了笑：“嗯，走吧。”

入林时，朝沐还虚弱的像个产妇，现在已经可以在树木草石间蹦蹦跳跳了。

在夜莲鬼门一战之后，她的整体修为和身体素质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这种近似于超量恢复的提升，让她在运动身体的时候，有一种更具把握力的舒畅感。

她甚至还跑在了燕来前面，每每仰头看向枝叶间渗进来的明媚阳光，脸上都带着笑意，很开心的样子。

一直以来，燕来的行动速度，都是由作为短板的朝沐来决定的，现在女孩干劲满满，他们的速度自然不会慢。

不到正午，他们就已经走出了密林，远远地在山坳里看见了一座村庄，便决定先过去问问路，顺便购置些衣物干粮。

朝沐到现在还穿着那身被燕来撕毁的夜行衣，真的出了山还穿这一身，那可就太引人注目了。

山民们大多质朴，也算热情好客，就是说起来话还是老一套的青叶方言，听起来像是临浀郡的土话又有点像是重抚郡人，搞得朝沐比划了好半天，才顺利买到些干粮。

还有购置衣物，那就更麻烦了，这山坳里的小村哪儿来的衣布行，只能一家一家去讨要，好在他们虽然不会官话，可银子还是认的，白亭飞放在包裹里的盘缠，可算是帮了大忙。

至于款式……有的穿就不错了，村姑就村姑吧！

在村中茶铺里小坐了片刻，问清方向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耽搁，径直出了村子。

“说是离这儿最近的县城，还要往南六十里，也是个山县，不知道有没有车马行，想要真正到消息灵通的大城市，今天恐怕是走不到了。”朝沐有些犯难地看着燕来，“还得多耽误几天。”

“放心，问清了方向就足够了，路程嘛，不耽误的。”

燕来朝她眨了眨眼睛：“你家先生我现在，会飞了！”

群 16821

【提取群】168二1

145.去找荀歌

小城叫戚城，是左面临浀郡山林诸县离得最近的港城，紧挨着东离大江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