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雪抿着嘴唇，表情上似乎有些不能接受：“你这样，很危险。”

果然，心思善良的祁姑娘不仅没有戳穿燕来隐藏的真相，甚至还很是为“二宁兄”的安危担忧了一把。

听到这里，朝沐也回过神来，知道燕来这货又一次卑鄙无耻地欺骗了心思单纯善良的祁姐姐。

女孩不着痕迹地用手肘顶了顶燕来的肚子以示不满，然后让开身，对着祁昭雪说道：“祁姐姐先进来坐吧。”

祁昭雪来了，朝沐的菜自然不必急着买了，一路领着到了窦家大宅的客厅，朝沐才转身去了后堂烧茶。

窦家原本宽阔大气的客厅，这两天已经被燕来给改成了饭堂，十几把贵气的黄梨木椅子整整齐齐地码在客厅的中间，一张长长的宽板就压在这些椅子上，像是一席长宴的桌板。

“本来是想用来吃大餐的，奈何二丫这妮子手艺不精，就只会几个小菜。”燕来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坐下来，笑着看向祁昭雪，“晚上随便对付两口，别见怪。”

祁昭雪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朝沐转身离开的那个角落：“二丫倒真是孝顺，我看她为你忙前忙后，虽然脸上不乐意，但诸事顺受，很是体贴。”

“小丫头最近可能叛逆期，老是嘴我。”

燕来呵呵笑了笑，顺势问道：“消息放出去才这么些时间，祁姑娘到的真是快啊。”

祁昭雪点头：“我们本就是同船南下的，二丫和我说你在养伤，不便打扰，我才没去看望你。”

燕来一边点着头，一边心里暗暗地懊恼。

哎呀，忘了这茬了。

穆彩裳和祁昭雪是那天晚上一起跑的，所以她们肯定离伯宜城不会远，这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别人还需要时间反应和赶路，但这俩那绝对是一抬脚就能到啊！

想到这儿，燕来不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你一个人来的？”

“嗯。”祁昭雪点头，“出门时向蒲平主持问了路，本该是早上就来拜访的，但……”

燕来敏锐地注意到了祁昭雪话中的犹疑：“怎么了？”

祁昭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主持大师说，白天的时候你们应该很忙，推荐我晚些再过来。”

燕来微微眯起眼睛：“主持？”

“冰果寺的年轻主持，蒲平大师，听说是理应禅师的弟子。”

燕来提着酒葫的手忽然一顿。

你要说蒲平是谁，燕来不认识。

但你要说理应禅师……燕来抬头向着客厅外远远望过去，因为朝向的关系，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那座伯宜城有名的佛塔。

“是他她塔的那座冰果寺吗？”

祁昭雪点头：“是。”

大概是过去的时间实在太久，加之当年的燕来并未实际参与过那件事，所以此行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原来那座石塔就在这里。

很多年前，曾经有一对相约放弃一切，私奔去浪迹天涯的男女。

男的，叫李衡，他是李翀的亲生父亲，当时坐在皇椅上君临天下的大唐帝王。

女的，叫程缘，她还有一个道号，叫“我怜”，乃是清袖山烦情道人座下弟子。

故事的结局和穆彩裳说给祁昭雪的一样，在约定的那个晚上，他们谁也没有来。

即便对于如今已经三十有六的燕来而言，这也是上一辈的故事了，尤其这两人一个贵为先皇，一个世外灵隐，按说当年的燕来本不该能知晓这其中的隐秘才是。

这其中的关键，就不得不提到当年实际来到了冰果寺，同样约定了私奔却阴差阳错彼此错过的两个人。

当时那个姑娘是谁，燕来并不知情，他问过，但那个男人却不愿说。

他不愿说，那这个天下就没有人能逼他说。

没错，那天晚上真正想要逃离一切，并且确实来到了冰果寺的男人，就是李衡的亲儿子，当时的皇太子，如今的大唐圣君，李翀。

因此，李衡修建他她塔这件事，旁人无法理解，燕来确实知道原委的。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真正见证了这两对恋人爱而未得的，便是当年的老禅师，理应。

燕来曾经听闻，当年那夜之后，理应禅师便终生未曾离开过冰果寺。

有人说，他她塔是用来镇压邪魔的，理应禅师佛法精深，必须看护封印。

也有人说，理应禅师是自知时日无多，所以闭门不出，整日都在向弟子宣讲佛法。

但从燕来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