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主意。

女人望着男人渐渐浸没到阴影中的背影，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家伙，是看穿了自己对他的试探，还是真的，他就是一个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魔鬼？

“教主？”孙伯望向还在发愣的楚词。

女人回过神，抿着嘴唇沉默片刻之后，露出一丝苦笑。

不行，哪怕是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她看向孙伯，摆了摆手：“进英午郡的事，就先搁下吧，让各地的药铺在售卖的时候详加审查，那些药商要卖高价，肯定是打着珍稀的幌子，他们之后的需求量应该不会太大，只要不影响我们的正常销售，就暂不动作。”

孙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但老练如他，自然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深吸了一口气，楚词这才迈开步子，向着来路走去。

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之后，就看到燕来正坐在山路边上的大石上，像是在等自己。

见到楚词出来，他笑了一下：“怎么样，我这个办法还行吗？”

楚词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先生技高两筹，楚词甘拜下风。”

这是一场试探。

尽管对于“孟先生”的才学，楚词已经十分钦佩，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之辈，放眼天下也不在少数。

对于身负使命来到济云的楚词来说，她的确处在一个急缺能用之人的境地里，所以她很想切实地试探一下燕来的能力。

英午郡的药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课题。

楚词在山洞中对燕来所说的一切并无隐瞒，神露教的贩药确实在英午郡遭到了一次坚实的抵抗，在短期内，通过常规手段，即便是楚词也无法突破当地家族的限制。

如果燕来能够给出一个好的办法，那么他在楚词心中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

这个测试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如果燕来真的能展现出令楚词赞叹的能力，那么，在某些情况下，楚词将不排除通过控制黄枝的举动，来让燕来为己所用。

这个女人，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一个完全由她主导的考评。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燕来真的给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但同时，这个可怕的计划，却让楚词心生敬畏。

碧露是妖族的产物，它有着超出寻常药物的治愈能力，对于一些现在看来治疗极为艰难的病症，它也有着显著的效果。

比如，某些毒素。

只要短暂地关闭神露教在各地的药铺，让英午郡的药商失去供货渠道，然后在水源投毒，引发大面积的瘟疫，在高强度的市场需求下，只要派上那么一两个人进城，随意地施舍几瓶碧露。

那之后，就再没有人能阻挡楚家售药的脚步了。

这个办法何止有效，它不止能解决英午郡的扩张问题，在做的足够隐蔽的前提下，它甚至能帮助楚家制霸整个济云州的药行。

可问题在于，一旦瘟疫四起，难保不会有人死伤。

而且，一旦事态的扩张超出了控制，楚家的药存难以力挽狂澜的时候，那可就是真正的灾难了。

楚词不敢。

面对这个女人自以为是的设问，燕来给出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却同时，扼杀了她实施这个答案的念头。

这与其说是在帮楚词解决问题，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有意地逗弄。

本以为居高临下的楚词，由此才开始意识到，她的评测与审视，似乎令“孟先生”不怎么愉快。

而燕来的不悦，则化成了清晰无比的阴冷，窜进了楚词的脑海里。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燕来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和楚词喝酒也还算开心，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至少明面上，没有必要。

所以燕来笑了笑：“商业竞争有很多方面，但最硬的一条，永远是产品本身，楚家的药这么好，还这么便宜，其实根本不用花什么心思去折腾战略，平稳经营，你们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当世首屈一指的药商。”

楚词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先生说的是。”

这些道理，楚词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对她来说，时间这一项，恰恰是她最大的压力。

燕来这话听进耳朵里，就明显是在客套，是在维护刚刚撕破了一点的脸皮。

楚词试探在先，自知理亏，自然也只能笑着应下来。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