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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楚鱼在白米学宫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也不难猜。
白米学宫虽然是江湖中闻名遐迩的圣地,但对于更多不是修行者的普通人来说,它身上更鲜明的标签,还是“学宫”。
学宫是什么地方?
是培养读书人的地方。
读书人为何读书?
如陈默承那样的,或许就只是单纯地求知。
但多少个人里才能出一个陈默承?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读书人的追求,终究绕不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甚而更世俗些,就是想做官,想大富大贵!
而这些,都需要一个“朝堂”来实现。
楚国之于望云学宫,夏国之于东稚学宫,都是如此。
而百米学宫确实三大学宫中的一个例外,早前便说过,白米学宫的弟子纵然有入朝为官的,也大多是在下山后自行考取的功名,严格来说,白米学宫和唐国朝廷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若只是如此,你志向高洁,不屑朝堂,有意做个世外桃源,倒也罢了。
可偏偏,那些优秀的白米学宫门人,却并非真的不入朝堂!
只不过,入得不是大唐的朝堂!
楚鱼,白米学宫棠棣舍的先生,她把自己几乎所有优秀的学生,尽数都推荐到了远在大陆西南的澹海州大雲城!
这也是为什么,在李翀向清袖山突兀地送去寿礼之后,傅传武会如此惊慌的原因——楚鱼这些年的行事,治白米学宫一个叛国罪,都未尝不可!
以往还心存侥幸,觉得朝廷不会对圣人出手,可现在,这份诡异的寿礼已经在送往清袖山的路上,谁又知道,李翀会不会对不是山动刀?
所以傅传武才会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在朝堂中拉起一个“学宫派”,他想的,其实就是赶紧站队,表明立场,以保白米学宫周全!
学生要去哪儿,圣人不会管,在夫子眼中,这或许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所谓的“纵容楚鱼”,便也是无稽之谈。
由此,白米学宫才终于陷入了这样一个所谓的“困境”中。
这个“所谓”,区分最明显的,便表现在了陈默承与傅传武身上——傅传武急的好像已经到了覆巢之时,可陈默承却还是每天全无心事一样。
当洞悉了楚词的来路,其实眼中所见的一切就已经十分明朗,所以那夜去见圣人,燕来就只问了手中的药液,其余看似迷雾重重的一切,他都没有关心。
门儿清。
“这事儿先不急,还是那句话,没到做决定的时候呢。”
燕来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告诉她,说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他只是笑了笑,看着楚鱼高冷动人的面庞,说道:“但是,如果你愿意陪我去一趟清袖山,那么或许打动我的机会,就会更大一点。”
楚鱼挑起秀眉:“坐地起价?”
燕来耸肩:“爱去不去!”
楚鱼面露讥笑地摇了摇头,眼帘微垂地重新绕起了手里的鱼线:“早就听蓝师兄说过,燕王阁下是个比他还不要脸的无耻之徒,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非凡。”
其实蓝初海对于燕来的评价,还有后半句,只不过楚鱼不想当着燕来的面说。
“你该去的。”燕来砸吧了一下嘴:“想想,白米学宫是否真的会陷入困境,很大程度上也要看那份送往清袖山的贺礼到底是什么,如果真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贺寿礼,你也良心好安,不是吗?”
楚鱼正在绕着鱼线的手微微一僵,此前在学宫门口的小溪旁,燕来那些讥讽她的话语,立即就又回响在了耳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学宫这些年,无论是几位师兄还是那些学生,都对她照顾极多,尤其有夫子教导荫庇,更是莫大的恩泽。
圣贤书,又岂能真的读到屎里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去不去,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燕来咧开嘴,“嘿嘿嘿嘿”地笑着:“刚才还说,这后颈我随时都可以看,我就是单纯地好色,想你陪我,不行吗?”
楚鱼抬起眉眼,毫无波澜地看了他一眼。
鬼信。
不过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你想看,我跟着就是。”
燕来笑得更猥琐了:“哦,还有个事,在你妹妹面前,记得喊我‘孟先生’,孟河,别叫错了。”
“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