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黑走到了最底下一层,我也不用担心究竟往哪儿走,因为那儿仅有一扇锁住了的门。
我拿出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
可是,一打开门,我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有一个偌大的、翻着气泡的血池,里面漂浮着数百个人的断臂、头颅等器官,周围还躺着几个七倒八歪的人,我伸手去探他们的呼吸,却发现他们早就没有了呼吸。
原来,是尸体啊……
那颗泡在血池里的头颅早已肿胀成不知什么样了,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可是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头颅上面的两个洞——那原来是眼睛的位置,此刻,那两个洞空洞地看着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我心跳若擂,腿在阴风中颤抖,慌乱中,我跑向后面的柜子。我躲在柜子的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借着柜子之间的缝隙向外看去。
我看到埃尔伯特走了进来,埃尔伯特的脸在阴暗的环境中更显苍白,埃尔伯特褪下埃尔伯特的外袍和衣服,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接着埃尔伯特跳下了血池,翻滚的血池血花飞溅,溅到了埃尔伯特洁白的衣服上,染红了埃尔伯特洁白的衣服,埃尔伯特眯起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血池里的血液沸腾了,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像长长的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
血红色的气雾萦绕在埃尔伯特的周围,看起来十分的妖娆邪魅。
就在这个时候,血池里的埃尔伯特突然抬起了头,向我这个方向看去。
“哗啦哗啦……”
我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屏住呼吸,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埃尔伯特从血池中飞出来,外袍自动地飞到了埃尔伯特的身上,而埃尔伯特,正在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近了……
更近了……
我的心脏跳得愈发得快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埃尔伯特走到柜子前。
和我之间的距离仅一步之遥。
埃尔伯特发出了一声轻嗤:“呵……”
接着埃尔伯特伸出了手,抚摸着柜门,口中喃喃道:“放心吧……玛格丽特……我不会让你死的……”
埃尔伯特泪眼朦胧,而我难得看到埃尔伯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埃尔伯特说话的内容,是我第二次听见了,第一次是在我佯装睡着的那个晚上,那个我第一次听到女人哭声的那个晚上。
埃尔伯特口中的那个女人,玛格丽特,她是谁?
我的心里莫名萦绕起一种浓浓的悲哀。
埃尔伯特说完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锁上了门,我从柜子后面跑出来,跑到埃尔伯特刚刚的那个位置,想在柜子上看出什么端倪。
殊不知,一眼望去的时候,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上面只有几个字,是我现在的名字:“凯瑟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1899.12.13”。
小字下还有一个图案。
我不知道这一行小字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表示时间的意思吧,但是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待在这座暗无天日、与世隔绝的古堡里,时间仿佛只是一个概念,我并不知道准确的时间。
我怕埃尔伯特会重返这间地下室,因此我没有多想就拼命往外跑,跑的途中我不小心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当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我看到了尸体胳膊上的细孔。
密密麻麻的,和我胳膊上的细孔如出一辙。
更为恐怖的是,就在爬起来的一刹那,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虽然她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脸。
而在她的胳膊上,我看到了黑红色的花纹,和钥匙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所以,她是谁?
是在地毯上给我留言的那个人,还是……
血液瞬间倒流到了脑袋,轰隆隆地响着,我瞬间惊叫出声,我的惊叫声在这片空荡的地下室中会显得格外响亮——我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因此,我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了被压抑了的尖叫声。
即便如此,我的叫声在空荡的地下室中还是显得格外响亮,我怕惊动了埃尔伯特,不敢去看其他几具尸体的脸,匆匆忙忙地往外赶。
我打开门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
门外灯火通明,仿佛一切的罪恶,一切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