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提现木偶一般被套上了朝服,戴上玉冠,苏言打着瞌睡,被塞进了马车。
还真是,起得比鸡早。
到了皇宫,苏言一个激灵,瞌睡虫跑得不见了影儿。
她端着仪态,带着糙汉子以及军中几个副将,朝那宏伟的大殿走去。
大兴王朝重文轻武,大殿上,大多半都是文官。
苏言的位置在最前面,旁边已经站了两个皇子,分别是桓王,以及四皇子楚锦。
只有在朝中有实权,才能有资格上朝。而楚赫与楚涣,都是没有资格的。
桓王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模样,很难与昨日御花园偏殿那个“很猛”的人联系到一起。
苏言不禁好奇地打量桓王,那棱角分明的脸,高冷又禁欲,眼神还带着不屑与若有若无的阴冷。
就差没把“我是大反派”几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楚锦端正笔直地站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冲苏言微微颔首打招呼。
嗯,这个看上去是个脾气好的。
就是不知那笑容底下,有没有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暗呢。
苏言可记得,这俩衣冠楚楚的货,可是刺杀她的三大疑凶之二呢。
不一会儿,皇帝驾到,众人齐齐跪地高喊万岁。
苏言绷着脸,不露半分端倪,但她是真的很不习惯跪拜礼。
行完礼,皇帝开始论功行赏。
一想到昨日皇帝皇后的催婚,苏言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皇帝不是总爱赐婚那一套的嘛。
昨日的赏花宴会,明摆着就是要给王爷皇子们选妃的,但奇怪的是,花儿赏了,却没有赐婚。
怪哉!
徳公公展开圣旨,尖着嗓子,洋洋洒洒念了许久,才念完圣旨。
大意是,宸王殿下以王爷之尊,亲自带兵退敌,勇武神勇,是我大兴之福,赐黄金千两,玉如意,珠宝等等。
副将张震,封忠勇将军,赐府邸赏银,珠宝首饰无数。
其余副将均有晋封。
谢恩过后,苏言规规矩矩站回位子,老神在在地听众位大臣议事。
这算是参与国家首脑最高规格的会议了吧。
听了半天,苏言只见一个大臣出列,又一个大臣反驳,直听得她打瞌睡。
她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捂住嘴,打了个嚯嗐,瞬间眼泪花包满了眼眶。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能悄悄侧过身子,脸朝角落方向,却发现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儿,穿着也与人不同,不像是普通的朝服。
他眼皮半垂,一动不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苏言登时便觉得亲切,原来,古代上朝也有摸鱼的呢。
似乎是发觉有人看他,那人抬了眼皮,目光与苏言交汇,随即又收回。
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宸王意下如何?”
忽然被点名,苏言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遭了,方才都讨论啥来着?
见苏言迟迟不答,那大臣急了,“宸王殿下,您认为,是应兴修堤坝,还是应打造兵器更为妥当?”
修堤坝?
造兵器?
方才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说桓王党提出,既然大兴打了胜仗,就应当乘胜追击,打造精兵利器,征兵征粮,将边疆进犯的外族一举打回老家去,扬我国威。
这是个主站派。
而四皇子党则认为,大兴刚经历战役,应当修生养息,且江南一带,洪涝严重,待七八月汛期来临,有恐爆发洪灾,所以,应当加固堤坝,未雨绸缪。
这是个为民派。
两方都有理,两方都是为国为民的,然而国库空虚,银子只够办一件事的。
那该怎么办呢?
对于武将来说,定然是锻造精兵利器,减少损伤更为重要。
对于文官来说,打打杀杀的事儿他们不懂,他们要的,是大把的银子拨下来,路,一遍一遍地修,桥,一座一座地建,堤坝,一遍一遍地补。
这些都是功绩,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功绩。
两个方案,都是利国利民,实在难以取舍。
好像,方才是楚锦首先提出,要兴修堤坝,还未讲完,桓王便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两人,明晃晃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