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插入的太突兀,夏书禾有点不明所以,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埋在靖雅园了,您认识我母亲吗?”
老太太答:“岂止是认识。”
夏书禾也不再多问,实则从上次在湿地公园那次,于瑛箬指着她的鼻子骂,言语之间却在指桑骂槐她的母亲,夏书禾就已经意识到,长辈之间可能是有些恩怨在的。
父亲临终之前,也曾同她讲过,照顾好自己便是最好,切勿陷在世俗恩怨中分要争个你死我活,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挣,人活一世,还是要多为了自己。
其实到最后,父亲应该也知道了宋砚舟的真实目的,但父亲不愿意让她参与到这些上一代人的纷纷扰扰当中,所以不曾告诉她真相,只嘱咐她自保。
把老太太接到公寓之后,承煜还在院子里堆积木,看到她回来了,小跑着过来牵她的手,“妈妈,你干什么去了呀,怎么才回来。”
夏书禾揉了揉他的脑袋,“上楼去玩,吃午饭时妈妈会叫你,听话。”
夏书禾是不愿意让承煜跟宋家的人有任何接触,老太太进屋之后,夏书禾又开始犯愁,看样子老太太今天是要住下的,可这公寓的卧室只有两个,其他的不是被宋砚舟弄成了书房就是健身房和放映室,眼下家里有保姆阿姨在,又总不能让老太太睡沙发上。
夏书禾在厨房给老太太泡茶,又给宋砚舟打电话问:“这边哪有空余的房间了,住不下呀,要不我去接了圆圆来,让你祖母去眉山住,那地方宽敞,也足够她老人家散心,行不行?”
“她这次主要就是为了你来的,你先跟她好好接触着,老太太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放心,我这边还在开会,先挂了。”
“唉,你别挂,我是你前妻,为了我来做什么。”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已经挂断了,夏书禾有几分无奈,端着茶盘出去,给老太太倒茶,“您尝尝这个,今年新下的茶叶,昨天才送过来的,宋砚舟出差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老太太端起茶碗来,品了一口,动作极为优雅,夏书禾看着似乎是有些熟悉,而后问道:“奶奶,您是不是演过电视剧呀?”
“难得你能认出来,我倒是已经退出演艺圈二十多年了,大概从你妈妈结婚,我就再也没演过戏,她是真不让人省心。”
这番话勾起夏书禾的好奇心,“您认识她吗?”
“她喊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从三岁来到我家,你说我认不认识她?”
错综烦乱的关系,让夏书禾一下有些理不清,她几乎僵在原处,去理解这段关系,最后脑子转不过来弯,有些局促的问道:“您不是宋砚舟的祖母嘛?”
老太太看了看天,深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最后给夏书禾讲解,“他父亲是我亲生骨肉,你母亲是三岁时我在深山拍戏捡回来的一个被抛弃的小孤女,她生的实在漂亮,又因为是我的女儿,从十几岁开始就在拍戏了,她倒是真有天赋,只可惜……”
“可惜什么?”夏书禾问。
“可惜她十九岁时,与我儿子相恋了。”
为人子女,这个消息在夏书禾听来也是足够震惊的,她甚至去猜测,老太太知道发现子女相恋后,当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夏书禾咬着唇,说道:“难怪,我问妈妈为什么逢年过节不去看外祖母,她从来不回答我。”
后面的故事,夏书禾大概能猜到。
若是老太太允准了当年的那段情事,母亲也不会嫁给父亲。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如何,老太太没再往下说了,夏书禾自然也不会追着问长辈们感情方面的私事。
但老太太又问她,“刚才那个男孩,是你和砚舟的孩子?”
夏书禾下意识的否决,“没,那是离婚后,我才有的。”
老太太的眼神慈祥里带着审判的犀利,让夏书禾撒谎的话有点结巴。
承煜又在楼梯上露了个脑袋,让夏书禾用警告的眼神给瞪回去了。
老太太活这么大岁数,人精一样,看着夏书禾,讲:“砚舟这点倒是随了他的父亲了,宋家的儿子倒个个都是情种。”
情种?
对她?
夏书禾并不赞同这个观点,但也没有着急去否认,情种会拿她开刀,把一切苦难都压到她身上吗?
这一下,夏书禾连称谓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了,她抱了个枕头在怀里,询问:“您晚上是要住下吗?是等到宋砚舟回来再走吗?我去给您收拾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