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交加,大家都睡得很沉,鼾声梦话浪潮似的此起彼伏。
第二天早上醒来,走出帐篷一看,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仿佛昨天那场大雨是我们做的一场梦。
白老板带的团队协作能力很强,不出一个小时就把触手怪打包好吊上去,用专车运走了。
老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又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与白老板一行人都是萍水相逢的他乡之客,事情一了结,注定要分道扬镳,因此心中都没有太多留恋,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回程由阿凯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吹风,快到宝娃家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铃声响个不停。
“主人,主人,来电话啦……快点接电话呀!”
阿凯叼着瓶AD钙喝得正嗨,听到铃声差点喷出一口奶:“几年没见,我以为你的品位会有所提升,没想到还是那么特立独行!”
我瞟他一眼,摁下接听键:“哪位?”
电话那头飘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龙叔,help me!”
“李宣?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车子在石子路上颠簸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阿凯见状,当即把车停到路边。
“龙叔,我和组员们一块儿出来献爱心……迷路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信号……弱,导航根本用不了……陈慧受伤了……总之,请你快点……救救我们这群可怜的孩子!”
吧嗒一声,那边就断线了。
阿凯嘴里蹦出一个洋词shift(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其实应该是shit),“个倒霉孩子,他怎么知道我们还在这儿?”
我问他:“你还记得我师父以前是怎么评价李宣的不?”
阿凯说当然记得,还把我师父的原话给搬了出来:“骰子精转世,浑身上下都是点子。”
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得很,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我翻了翻后座,没找到地图,就问阿凯有没有看到。
“路线都在你眼睛里,我想着没多大用处,就没带出来。”他把AD钙一口吸尽,把空瓶往后座一丢,脚踩油门,火速赶回大爷家中。
事不宜迟,阿凯把车上的装备搬下来,暂存到大爷家的仓库里。
我则跑回房间翻出地图,通过李宣留在纸上的手汗,很快就定位到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阿凯看了一眼我标出来的地点,啧啧称叹:“直线距离15公里至少要走两万步,再加上途中翻山越岭,消耗可不低啊,这群小年轻真是年轻无极限!”
三菱小面包在山路上七拐八绕,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见到了举着手机站在小山包上找信号的李宣。
“龙叔,凯叔,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这小子一看到我们,立刻从小山包上跳下来,他身上的防晒衣被风吹得上下翻飞,怎么看都像只黄色大飞蛾。
阿凯笑着打趣他:“你小子可以啊,爱心没献到,差点把自己献给这座大山。”
“谁说我们没献到爱心?”李宣翻出手机中的合照给我们看,“我们是看时间还早,想再看看其他村有没有困难家庭需要帮助,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岔道了。”
“你不是说陈慧受伤了吗,她人呢?”
“龙大哥,我在这里。”陈慧掀开防晒帽的帽帘,露出她那张热得发红的小脸。
我看她一只手一直在护着脚踝,猜到她可能是扭到了,就让李宣帮忙,把她背到车上去。
谁知这小子死活不干,我告诉他不背也行,但得给我一个理由。
他这才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我喜欢的女生也在这里!”
我阴阳怪气地哦一声,笑得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那你那几个男组员总可以背吧?”
“他们和女朋友一起来的,您觉得合适吗?”他郑重其事地拍拍我的肩膀,“所以,这件事由您来做最合适!”
我们正僵持不下,阿凯愁眉苦脸地走过来,两只手搭在我们肩上:“容我插句嘴啊,这里一共有十个志愿者,我们的车后座只能坐六个人,剩下的四个怎么办?”
李宣眼睛一亮,指着前面的盘山路上开下来的一辆红色三轮,笑道:“看我的!”
也不知道他跟人家说了些什么,三轮车车主居然答应免费把剩下的四个人载回营地。
志愿者的营地设在村里的一所小学内,学校的操场上搭满了各色帐篷,有几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