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我抬手跟他碰拳。

项天歌的目光在车门内短暂停留片刻，然后上半身微微倾斜靠在车壁上，递过来一支烟。

“要不要跟我一起合作？”他问。

我疑惑地看向项天歌，没有接他的烟，因为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实在太可疑了，完全不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项天歌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往前递进几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请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帮个忙，晚上轮流守夜。”

“只有我们四个？”

项天歌的手指转向自己：“准确的说，是我们五个人。”

车上一共有三十五名乘客，除去我们四个人和项天歌之外，还有14个成年男子，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参与其中。

我扫了一眼还在吐烟圈的几个男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不需要跟大家一起商量一下么？”

“别提了！”项天歌不耐烦地挥挥手，“他们一个个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我连一句整话都没有说完，他们就在那里推三阻四，你说气人不？”

我笑了笑：“你不怕我们四个跟其他人一样？”

项天歌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

他还说司机的老婆跟领导的情人吵嘴的时候，观察到我们四个人表现得非常从容镇定，便料到我们非等闲之辈，所以最后才来向我们寻求帮助。

“小龙兄弟，考虑得怎么样了？”

项天歌压着下巴，同时挑起浓密的眉毛，脸部的横肉在肌肉的牵动下微微抽搐，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不过这种压迫感只适用于欺软怕硬的人，我并没有太强烈的感受。

“我跟阿凯没问题，至于另外两位，恐怕你还得亲自跟他们沟通一下。”

这时木立敖和李超正好回来，项天歌凑过去三言两语讲明来意。

木立敖看我一眼：“小龙虾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

李超唯他师父马首是瞻，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五人一队的守夜者联盟光速宣告成立。

项天歌还想再讨论一下有关值夜的相关注意事项，却突然被司机叫过去帮忙检修大巴车。

“项大叔真热心！”李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自内心夸赞道，“换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做不到让所有人团结在一起。”

“是么？”木立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摸摸李超的脑袋，“我倒觉得在生死关头，能让所有人团结一致的人是你。”

“嘿嘿，我其实没有师父你说得那么好啦。”

李超虽然比同龄人阅历丰富，但跟作为师父的木立敖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只是把这些话当成是师父对徒儿的夸奖，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夜色愈发浓厚，温度开始下降。

感受到冷意之后，乘客们陆续上车，我和木立敖走在最后面。

上车前我问木立敖：“你觉得项天歌的善是伪善？”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木立敖弯曲两根手指作发誓状。

“他的表现顶多算是小善，就和我们小时候为了获得老师奖励的小红花，专门跑到马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差不多。但在人心逐渐冷漠的社会里，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弄清楚项天歌没有问题，我就放心多了，三两步回到座位。

星星还是老样子，小小的身体抱紧靠椅和阿凯玩游戏。

旁边的小女孩仿照他的动作，安静地看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眼睛里流露出艳羡的目光。

小女孩看见我回来，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叫小梦，是星星的姐姐。叔叔你呢？”

我弯起嘴角，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小梦跟我聊她在学校的趣事，眼神却时不时地观察星星的动向，显得心不在焉。

项天歌在有些狭窄的过道里艰难地前行，手指在空气中虚点，嘴里念念有词。

等他走到小梦身边时，大手按在她的头顶低声呵斥：“女孩子家家趴在座位上像什么样子，乖乖坐好，不要打扰爸爸清点人数！”

小梦嘟起嘴唇，话里尽是不满：“弟弟也这样，凭什么不说他？”

“我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多管一个人？”项天歌继续数人头，确定所有人都安全上车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