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公子卸盔!”
沉重肃杀声响起,留下营,鬼街营齐齐卸盔求战。
“公子,别走了!”聂红衣哽咽着说着。
宁延一步接着一步的走着,双拳紧握的他双手鲜血淋漓,那是十指嵌入手心的结果,钻心刺痛袭来,但是眼前大哥的样子要远比他的手心更让他痛苦。
为将者,在穿上这套甲胄,跨上战马奔走与疆场之时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在远征萌郁关的时候,宁鹤就想到了自己可能无法活着回去了,在地牢里被西羌折磨的时候,宁鹤多想能一死了之,他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是对他的侮辱,是对宁这个姓的侮辱,更是对项州军,对大奉的侮辱。
他不想如此屈辱的活下去,透过充血的双眼看着面前一步一步逼近的身影,宁鹤眼泪直流。
他真的很想死在战场上!他不想看着弟弟伤心,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宁鹤悲痛无比,张大嘴巴的他拼命的摇着头想让弟弟走,可那空洞的嘴巴里,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是因为他太过用力而吐出一口浓稠的黑血。
宁延摇着头,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边走边说,“大哥,你等我,我带你回家。”
“公子,公子。”聂红衣拼命的拉着宁延的胳膊,红纱之下的她眼泪早就绷不住了。
庄十月和舒钧护在宁延左右两侧,他们想上去拦着,可是在看到宁鹤被折磨的半生不死时,比起拦着宁延,他们更想冲上去将侯成廉碎尸万段。
此时此景,就连话最多的韦雄刀都沉默了,神情肃穆的他默默的跟在宁延身后,只要宁延动手,他一定冲在最前面。
池明渊一动不动的看着侯成廉,目光中是盖不住的滔天杀意。
“公子,您冷静一点,那完颜居就是故意让您看到大公子如今这副模样,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您,让您丧失理智,您身后还有五万将士等着等着您呢,您一定要冷静下来!”孔真玄在旁脚步匆忙的跟在宁延身后,不停的喊着。
宁延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孔真玄,看到宁延充血的眼神,孔真玄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宁延怒不可遏的说道,“那是我大哥!你让我怎么冷静!难道就让我这么看着大哥躺在那受尽折磨吗?我宁延哪怕一命换一命,都决不让大哥遭此屈辱。”
是啊!大哥被剜髌,割舌,刮肉,裂骨;那个做弟弟的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宁延呢!
从当年白衣出殷都开始,宁延所想的就是希望家里人能平平安安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父母没了,家没了,难道还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哥也没了吗?
此时,身后的李凤荷怒声吼道,“公子,红纸营求战!”
红纸营将士跟着喊道,“求战!求战!”
听着红纸营滔天怒吼,侯成廉只觉头皮发麻。
身后怒声连连,孔真玄冲着宁延拱了拱手,“希望公子以大局为重。”
宁延理都没理孔真玄,直接转身,看着面前的大哥,倔强的往前走着,但是这次,他只迈出了一步。
望着侯成廉,宁延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宁延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侯成廉有些愣神,望着努力克制自己杀意的宁延,侯成廉拱了拱手,“宁公子,在下不过是生活所迫。。”
不等他解释完,宁延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冷声问道,“你是谁?”
侯成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西羌军,硬着头皮说道,“侯成廉。”
宁延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身边的大哥宁鹤。
“扑通。”
宁延跪下了,在两军阵前冲着自己的大哥跪下了。
宁鹤望着宁延,心酸又难受,宁延连磕三个头,抱拳说道,“大哥,弟弟来晚了,让您受苦了,你放心,弟弟一定带你回敦煌,咱们全家团聚。”
说罢,宁延起身,望向一旁的侯成廉,“完颜居的条件是什么,开口吧。”
侯成廉还未开口,一抹冲天真气突然直冲宁延面门而来。
“嘭。”宁延一动不动,就一瞬间,池明渊手握长枪挡在了宁延面前,尘沙散尽后,宁鹤,侯成廉已然不在原地,两人重新回到西羌大军之中。
“宁小公子果然厉害啊,好心性。”空洞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宁延神情严肃的望向西羌军。
不要想,这开口的必然是完颜居。
完颜居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给宁延出的这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