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生殿中,阳光正好,整个殿内熠熠生亮。
“小姐,这是太子特意派人送来的衣裳首饰,都是极好的材料做的,您看今儿穿哪一件。”
夏以芟瞧了瞧那些做工精致的衣衫,皆以淡色系为主,都是她所喜欢的,夏以芟看了好久,才说到:“就这件儿吧。”
素白的长锦方领襦裙,翠绿色丝线绣出几尾大小不一的睡莲,冰蓝色丝线泛起波浪,莲叶上,荷花似随风飘动,栩栩如生,从裙摆延伸到腰际,腰间束着浅绿的丝带,显出身子窈窕,外罩浅口纱衣,足上趿着软底的荷花绣鞋,发髻绾在脑后,束着浅绿的发带,只带着那只梅花簪子,再无过多配饰,虽是施了胭脂,抹了腮红,却仍带着病态般的苍白,好在偶尔间莞尔一笑,便是多了些耐人寻味的色彩。
如筠看着梳妆停当的夏以芟,不禁有些呆住,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太子独独对她情有独钟,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清雅气质,实在是别人所没有的。
“小姐,您好美。”如筠将夏以芟的袖口拽了拽,看起来更加平整妥帖。
夏以芟难得的笑了笑,大概穿上了这样的衣衫,心情也会好些吧。
“小姐,今儿天气不错,这会儿还不是很晒,要不要出去走走,您都闷在这里快一天了,蜀国的风景自然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好,对了,将绿绮也带上吧。”难得有兴致,想来也是好久没有抚琴了。
两人来到了半山坡上,这里风景甚好,茂密的树,五彩的花,婉转的鸟,淙淙流水,瀑布从山腰间直泻而下,注入山底一汪深潭,不断有凉爽的风吹过,令人心旷神怡。
“想不到,还有如此美的景致。”夏以芟由衷的称赞道。
“是啊,小姐,太子常常来这里呢。”
“哦,如筠,把绿绮给我吧。”
不远处便有一大石,夏以芟抱过绿绮,将琴轻轻的放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拭去灰尘,“哎,如此好琴,确实被我浪费了。”
夏以芟席地而坐,微微闭上了双眼,微风拂过她的发梢,绿色的发带在空中飘动着,拨起了琴弦,清脆婉转之音便流露出来。
如筠站在一旁,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忽然,她看到孟倾暖从林中跃来,竟是半分声音也没有,如筠刚想行礼请安,却是被孟倾暖制止了,他悄悄溜到夏以芟身后,取出七节骨玉箫,便是坠入其中。
一琴一箫,一阴一阳,一清婉一绵长,她出尘脱俗,他绝世遗立,琴箫合奏,仿佛超越了天地,超越了生死,超越万事万物,却超越不过,心中的执念。
一曲毕,两人颇有酣畅淋漓之感,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夏以芟不觉心情大好。
“夏姑娘,上次合奏,你我为敌,如今,依旧琴箫合奏,你便是要嫁给我了,这世间的事儿,真是难以捉摸,我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遇到你,却不了我不仅遇到了,也将……”
“太子,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和他一样,只希望你过的快乐。”
“谢谢你。”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的,婚事定在了后天,你的嫁衣我已差人送到了长生殿,见你不在,我就寻了过来,你果然在这里。”
‘后天,这么快。’夏以芟心中一惊,就这样嫁给他了吗,夏以芟,你能放下吗?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可惜因为你的身份,父皇和大臣们坚决反对你做正夫人,我与他们坚持了很久,始终不能妥协,无奈,只能委屈你做侧夫人。”孟倾暖说得十分愧疚。
夏以芟却是笑了:“太子不必如此,这本是权宜之计,再说,我也不适合做正夫人,这样挺好。”
“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做我的正夫人。”孟倾暖看着夏以芟,略带忧伤的说道。
夏以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嘉懿。
回到长生殿,果然榻上放着一套精美绝伦的喜服,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皆用手工缝制,缀满了各式珠宝,看上去华贵无双,而夏以芟感到的却是满满的愧疚,他对她如此情深意重,而她却无以为报。
入寝时,夏以芟却没有躺在榻上,而是靠在床边,看着喜服,呆坐了一夜。
第三日破晓,如筠便领着好些侍女走了进来。
“小姐,该梳妆打扮了。”
夏以芟这才起身坐到了铜镜前,同心发髻,碧丝珠钗,捻尾云卷须簪,蓝镶金花细钿,红翡翠滴珠耳环,赤金玛瑙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