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参赛的公子们都开始陆陆续续写了起来,但只有苏陵游,仍提笔发着呆,青莞不禁有些着急,‘快写啊,快写啊。’她在心里呼唤着,手上的帕子被绞了又绞。
直到最后一炷香将要燃尽之时,苏陵游才下笔,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停笔之时,香刚好燃尽,苏陵游将笔轻轻搁置在一旁,吹了吹刚写好的字,青莞才舒了一口气。
参赛的公子们开始一一读起自己所作之诗,不得不说,有些精妙文雅,有些就难免有些俗气了,待到苏陵游时,前面只有三人的诗被留了下来。
苏陵游长身而起,微微颔首,拿起宣纸,缓缓读了出来。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台下的评委听完后,无不露出惊异而赞叹的神色,知府大人忙起身笑道:“好一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苏公子,你的才学本大人心悦诚服啊。”
苏陵游作揖道:“知府大人过誉了。”举止得体,温文尔雅,仪表堂堂,清风俊逸,在场的人无不对苏陵游有着极好的印象。
两轮过后,只剩六个公子参与最后的角逐,青莞又跟着紧张起来,她很少这样,自三年前,她对一切不过是淡然面对,就是夜晚孤身一人行在街上,遇到不怀好意之人,她仍就漠不关心,一来是她身手不凡知道奈何不了她,二来,也是她这样子安静淡婉的心性,可这几日,明显变了不少。
当然青莞此刻并无心思去注意这些,她笑意盈盈,一心一意注视着台上的苏陵游,她希望他会赢。
“第三场,词赋,都说潇湘城钟灵毓秀,今日,就请各位才子即兴为潇湘城作赋一篇,来道出潇湘城的不平凡,时间,半柱香。”
这可真谓颇具难度,且不说能否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一篇好文章,就算作出,也得需脱稿而读,更何况这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并不能写些什么。
场上的才子一时间无一不犯了难,果然这一方宅子不是那么好白拿的,苏陵游也是微皱眉头,但面上却依然挂着笑意,临危不惧一般的淡然。
青莞直勾勾的盯着苏陵游,这样的难度,她不能确定他是否能赢,苏陵游掠过人群,看到一脸焦急的青莞,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不用着急,青莞会意,也轻轻点点头。
半柱香时间到了,“可有人愿意先来?”知府大人问道。
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陵游眨了眨眼睛,微微前了一步,“知府大人,苏某愿意第一个先来。”
“好,苏公子,请。”
苏陵游站在台上,沉思几秒后,道:“苏某不才,今日所作赋名为《忆潇湘》,还望大家不吝赐教。
尔乃食举《雍》彻,太师奏乐,陈金石,布丝竹,钟鼓铿?,管弦烨煜。抗五声,极六律,歌九功,舞八佾,《韶》《武》备,泰古华。四夷间奏,德广所及,?q?隙道耄?璨痪呒?M蚶直福?倮耵撸?驶朵ぃ?撼甲恚?笛胎??髟???缓笞仓痈姘眨?馘妓焱恕
于是亲万方之欢娱,又沐浴于膏泽,惧其侈心之将萌,而怠于东作也,乃申旧间,下明诏,命有司,班宪度,昭节俭,示太素。去后宫之丽饰,损乘舆之服御,抑工商之淫业,兴农桑之盛务。
遂令海内弃末而反本,背伪而归真,女修织,男务耕耘,器用陶匏,服尚素玄,耻纤靡而不服,贱奇丽而弗珍,捐金于山,沈珠于渊。于是百姓涤瑕荡秽而镜至清,形神寂漠,耳目弗营,嗜欲之源灭,廉耻之心生,莫不优游而自得,玉润而金声。
是以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序盈门,献酬交错,俎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德咏仁。登降饪宴之礼既毕,因相与嗟叹玄德,谠言弘说,咸含和而吐气,颂曰:“盛哉乎斯世!”今论者但知诵虞、夏之《书》,咏殷、周之《诗》,讲羲、文之《易》,论孔氏之《春秋》,罕能精古今之清浊,究汉德之所由。
启灵篇兮披瑞图,获白雉兮效素乌,嘉祥阜兮集皇都。发皓羽兮奋翘英,容颜朗兮于纯精。彰皇德兮侔周成,永延长兮膺天庆。
徒观迹于旧墟,闻之乎故老,十分而未得其一端,故不能遍举也。”
苏陵游一气呵成,绘声绘色,令众人沉醉其中,就连饱览诗书多年的评委们,无不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才学,频频点点头,拍手叫好,知府大为欣喜,遂让史官记录,载入潇湘城志。
台上剩下的五个人一听,皆面面相觑,自认甘拜下风,苏陵游一一拱手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