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筠百无聊赖得逗着一只鹦鹉,雪白羽毛,一簇鹅黄的头冠鲜明,"大小姐好!"鹦鹉乖巧的叫了一声,"真笨!"泽筠点着它道,"教来教去,就会这一句"
鹦鹉站在草绿色环上,头恭顺地低着.泽筠道,"二哥去哪拉"
丫环进来回道,"到高三爷府里去了"
燕筠道,"二哥会不会找人疏通去拉"
她一心想将珠串拿回来,央求着哥哥,这日眼见河上帆影飞越,二哥和一个穿雪白团金绣服的男子下了舟,那男子神清气润,一头绸缎似的黑发披在肩上,剑眉下却是一双温怡的眼睛,手里一管碧玉箫,翠绿通透.
"秉祯,这是我三妹"高秉祯微微一笑,"早见过了"燕筠惊异地望了他一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记性这么差?"听他调笑一句,燕筠忍不住了,"三月份我和小郑到通州去游玩,仿佛见过一面,不过,我从没放在心上"
"哈哈"那男子笑了起来,笑声清朗,燕筠恼怒,"有什么好笑的"急步离开,不料刚走到门口却被一股风力阻挡,她退后几步,后面一双手稳稳得托住她,她闻得他身上的气息,忙推他,"看在二哥面上,我才不跟你计较"脸上却已飞霞一片.
高秉祯回头望向燕皓,"你总说你家小妹素来顽劣,百闻不如一见"
燕筠气道,"二哥呀,你怎么又在贬我!我哪里劣了?"
"你从小男孩一样,不喜读书,高兄,你不知道,她可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早劝她不要算了,那串珠子权当给皇家送个人情,她偏赌气"
"二哥,他是谁呀"
"高府的三公子"经他一提,燕筠才回过神来,"二哥,你怎么不早说呢,三公子,这串珠子我可是着落在你身上"
高秉祯摩唆着玉箫道,"一曲清箫风月长,我倒不想管宫里的事"
燕筠此时来了劲儿,"高三哥,你是太后娘家亲戚,谁不会给面子啊!"
"等你大婚之时,谁知你会不会记得我"
"准请你来坐头席,只要你把我的嫁妆完完整整带回来"燕筠又是磨,又是笑.
"我这个人,认准了珠串就不会要别的"
"我当真是服了她了"高秉祯道,面对着清波生澜的河面,笑得月朗风清.
"小侯爷,您答应了燕家今日进宫的"日上三竿,他才懒懒得爬起来,流云百蝠帐里,无论冬夏,都焚着芝兰香草的银香球富丽精致,他从大红凤凰绣被里起身,推开素缎枕,揉揉眼睛,"每夜忙于生意筹算,多久没起早了"
贴身管家小乙偷笑道,"这还早?皇上早朝都散了"
"哎呀!幸亏我没得个实职,否则鸡鸣就赶早朝,让我情何以堪"他叹道,随手拿过一把镂金背檀木梳,极耐心得梳起那头乌黑的长发.
小乙忙作点头状,"千年才等一回呢,燕家大小姐可惦记这事呢"
他这才踱到红木桌前用餐,"这是燕家特得送来的燕京八珍宴"
他看着席上的海参,燕窝,海贝,熊掌,"小爷又不是没吃过"只尝了点就放下了,"你去让邵伯驾车,走花园门进宫"
山庄内,燕家人陪着老夫人用了茶,燕夫人笑道,"天气越来越和暖了,前时春灯节我刚病好,没出去游赏,有什么新鲜玩意?"
泽皓笑道,"母亲,在这园里摆几席酒,庆贺一番,也省得外头叫去"
燕母道,"你张罗着办吧,春风楼的戏十分齐整,我早想看呢"
泽筠道,"是新出的牡丹亭,领头的班主很出色,叫晚晴"
"让你哥多找几户豪门陪着,前儿听说柳家被人盗骗了两次,在这天子脚下,树大招风,不可不防,我们燕家位居首富,财富既可通天,难免遭觊觎,凡王侯贵戚家,能够面上包容着,便是商家之福了,皓儿主持家事,切不可在这方面大意"
"母亲说的是"
次日,昭王府里,常管家匆匆进来,"不知走了哪路风,太后严命再查,并责王爷御下有过,有负圣恩"
昭王拿着桔红饼的手颤抖一下,"到底是他们动作快"
围绕着珠串,各方势力卷了进去,连芬蔓和雅若事先绝无料到,这桩很小的案件竟影响着将来的走向.
接到旨意,林超道,"搬走碍脚石,我们可以进宫探究竟了"
"林兄打算从哪里查起"
"自然是从小牛子身上着手,他的口供有诱供嫌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