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这镇魔之塔,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对了乖女,那群老和尚似乎知道你要对齐家动手了,这才让你考虑思量。”
“无非就是他们不会去管你的恩仇,只做劝你做放下屠刀的人。无妨,他们不会阻拦的,也不会和齐家人多说一句话,”
“和尚们手段古怪,知道此事倒是可以理解。那你的小师妹,我的宝贝师妹,她又是怎么知晓齐家的事呢?”
江素在被关进黑塔之前,一直大喊让董倚衣不要去刀宗齐家。旁人不晓其中干系,稍稍打听能知道是董倚衣同齐大有婚约。
但他们这些背后设局之人能不知道刀宗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吗?
王伽的目光移向毒判官脚边的灯台。
昏暗的房间中唯有这一盏灯,灯光昏黄,略带有暖意,飒飒的笔尖划过毛糙质感的白纸,影色微动。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时脚边的黏住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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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什么呀?”少女身着粉色短衫,手里握着方绣好的鸳鸯,正探头看向父亲手里的木箱。
想起那彩衣少女进黑塔前的喋喋不休。
王伽恢复女声。
那些刀砍碎了她家的房子,劈塌了隔壁吴叔的棚,就连杨郎中的头都从村东滚到她家门口。
“好啊,我家伽伽的手就是巧,学什么会什么,比隔壁老吴家的儿子聪明多了!哼,等爹爹在挣些银两,就给伽伽送去城里的学堂!以后做女官出人头地,让他们这些村妮子老爷们去绣花!”
男人憨憨笑到,“娘子,我哪能啊!伽伽这绣的,仅次于你!”
冷厉中带有女性独有的柔意。
江素冷哼一声,她没什么兴趣让别人评价自己的容貌。
男人故作认真的看了看,糙手指轻轻放在绣面上,不敢真正触碰,嘴角两侧咧起,笑容真切。
烛火跳动。
“小丫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说说吧,那些老秃驴们可不会无缘无故送人进来陪我唠嗑。”
“是啊……红粉骷髅……白骨作象罢了。”
王伽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啊,这是郎中用的木箱。村头的老杨郎中找我定的,怎么样,你爹手艺不错吧,看看这棱角,啧啧啧,没有一点糙碴子哈哈哈哈。”
未曾想就这两步,都能让她听到不远处修士的呼噜声。
王伽手指摸上交叠衣领后的红线,沿着红线摸到一形状古怪的白色吊坠。
这吊坠隐隐约约有些蝴蝶的模样,表面并不光滑。
粘腻的血水浸入土地,粘湿少女的绣花鞋。
她的指腹摩挲在吊坠上,沿着边缘向里侧滑去。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竟活的比我这个老东西还要透彻。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老瞎子!待人啊,全凭想象!现在你在我这个老东西心里,就是个顶妙的娃娃崽!”
“好。”
“素素……”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时没想起来要说的话,“诶,他们那些文绉绉夸人的话咱也记不住,反正就是说他们厉害!要悬壶什么,妙手!”
她从进入黑塔后,因为担心这里危机四伏,被布下机关阵法,因而有了两步就停下。
黑衣剑修微微勾唇,笑容清浅温婉,似有冬雪消融在这一刻之春。
她讨厌刀。
娃娃崽是个什么鬼啊!我说话没有奶音吧?我也不会打奶嗝,凭什么就是娃娃崽啊???我都成年了!
“真巧,我也是瞎子。”少女语气平平。
江素微微皱眉,思索这人其中深意。
男人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扯着嗓门道:“南域?南方人啊你?!那你定是个模样清秀,皮肤白皙,说话走路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董倚衣不会去齐家的。素素不同意的婚事,小师姐又怎么能不听取素素的意愿呢?
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她一抬脚,粘腻成形的血垂挂在她的鞋边。
毒判官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就你会说!”
“我要让鲜血……盖过他们地上的每一寸石板。”
男人捧过少女的脸,眼神刚毅慈爱,“伽伽,你爹爹这木头手艺好,定能让你和你娘过上好日子!”
江素嘴角抽了抽。
这男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