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了口气。

“老实说，您的话，其实可以直接用‘那些与我无关的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作为回答，但是这样您多半不会对此满意的吧。”

而卡斯托鲁也微微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是的，那是所有回答当中，最糟糕也是最不负责任的一种。”

第607章 诘问

“但是你这么说，应该就代表着你不打算这样回答了吧？”

“当然，更别说按照我现在的状态，基本上全世界的人，都得算是和我有关的人了。”

尼尔耸了耸肩，也缓缓开口说道。

“而且您真正想问的，其实是我该怎么看待主神、魔物和人类的关系吧？”

“听你的意思，你在这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卡斯托鲁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让尼尔挠了挠头。

“嗯.....时不时的吧。”

“作为一个突然横插进来，没有经历过旧魔物屠杀人类，没有一代代血仇的外来者，对于这份原生的仇恨，我究竟是要接受，还是无视。”

“没错，并且在此之上，你同时还要面对是否要让他人一并接受这份仇恨，还是要让他人不得不无视那份痛苦的问题。”

卡斯托鲁的身体向前倾了倾，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不否认，在一千年后的现在，人类已经很少还有直接亲身面临过旧时代杀戮的人了，但是作为他们的后代，要我们就这么忘却曾经的事实，直接握手言和，很难接受。”

“更别说，以魔物悠久的寿命，曾经屠戮那些人类的魔物，应该依然还有很多存活着吧？”

他的目光看向了玛丽，让她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在魔界，确实是有一些魔物还在。”

“我也直说吧，她们现在一部分施展了魔法，忘却了自己的记忆，只是凭借着本能活动，而另一部分则是自我放逐，隐居了起来，而另一部分......”

“直接找到了伴侣，只是沉浸在快乐当中，就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尼尔的补充，也让卡斯托鲁的目光重新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会尽可能地说得委婉一些。”

“委婉没有意义，因为事实就这么摆在了眼前。”

尼尔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

“而且在现在只要成了夜魔，寿命变得无限延长的现在，忘却仇恨，就是远比死亡更加深重的罪孽。”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的行为，才更为人类所难以接受。”

“是啊，简直就像是施暴者在怜悯着受害者依然还抱有仇恨一般。”

卡斯托鲁缓缓说道，而已经将真实身份暴露出来的玛丽，也直接坐到了尼尔那边，朝着他开口说道。

“您能够接受这一切，并且立刻开始思考人类与魔物直接关系，确实很难得。”

“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记住，魔物和人类一样，同样也是受主神受害者的一部分。”

“这并不代表杀戮的事实就可以被一概而过，当剑刃挥下之际，仇恨便已经结下，哪怕没有主神，也不可能再停止了。”

“你们只是不在乎了，但是你们却在试图让其他的人也强行不在乎，这便是最大的矛盾。”

卡斯托鲁平静地回答道，看着尼尔说道。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致力于将侵蚀性解决的原因吧？”

见尼尔点了点头，他也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当侵蚀性去除之后，这份矛盾也会更加明显，甚至演变成另一种更加残暴的战争。”

“父王？”

听到那突然仿佛又在为魔物化辩解一般的话语，赛薇亚拉也不禁有些惊愕地开口。

只是卡斯托鲁的目光，却依然紧紧盯着尼尔。

“面对自己所造成的规模更大的战争，面对这些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矛盾，你又会怎么做？”

如果放着不管，那便只是一种自我满足，无视了其背后所带来的更大的隐患。

如果强行出手，身处争执之外的他，又该以何种立场去参与进去呢。

那两难，甚至可以说是在故意刁难一般的问题，也让坎蒂丝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尼尔。

只是她旁边的尤菲米娅，却轻轻地将手掌搭在了她的腿上，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毕竟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