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两日的雪终于停了,怎奈这天却半点不见晴朗,阴沉的出奇,看着就有些压抑。
荣安伯府中,整个宅子就如这天一般,下人们一个个低着个头不敢言语,令人不舒服极了。
柴房之中,李悠然发丝凌乱,华贵的绸缎如今皱得难看,哪里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她睁开眼睛一看,眸子一缩,顿时爬了起来。
“姨母……姨母你是来救我的么?”
李氏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侄女,眼里淡漠极了。
“给药吧。”
她说的随意,似给的只是糖一样。
“姨母!我是你的亲侄女啊!”
李悠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氏,她原以为李氏会救她的。
李氏眼里添了些无奈,“然儿啊,姨母也想救你,怎奈是你姨父亲自下的命令,姨母如今在府里本就没有什么地位,更不敢驳你姨父,怪只怪你太蠢斗不过南意……”
说着两个婆子也按住了李悠然,李悠然费力挣扎着,怎奈她根本挣脱不开,她直直看着李氏,眼里含泪。
“不要……姨母不要……他是我的孩子……他出生后也要喊你一声姨奶奶的啊……”
季烨霖说过会迎她做皇后的,她想了一夜,他昨夜自保是对的,他只有保住了自己,之后才能保她和孩子。
她不能让孩子有事,她还要做一国之母,她的孩子还要做太子的……
她是那么可怜,宛如一只脆弱的小鹿一样,怎奈如今她面对的人却不会同情她,尽管她怎么哭,都没办法触动李氏。
何嬷嬷这时也捏住了李悠然的嘴,将苦涩的药灌了进去。
天色在这一刻更暗了一些,李悠然拼命将药吐出去,怎奈源源不断的液体又怎是她能抗拒得了的。
直到最后一滴药滑进她的口腔,何嬷嬷才放下了碗。
碎骨子是极烈的堕胎药,李悠然顿时感觉肚子剧痛,下身一阵温热,她疼得冷汗直冒,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只是拉起裙子往自己的下身堵去。
“姨母,姨母,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两个月……”
李氏一直不语,往后撤出一步生怕李悠然染血的手碰脏自己的裙子。
她不发一言,转身而走,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血越流越多,李悠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离开自己,她是真的慌了,或许之前她曾用孩子陷害南意,但如今孩子真的离开自己,她的心是那么痛,就好像要裂开一样……
“救命……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的声声呼唤透过破烂的窗户传出,可回答她的却是下人们的一阵阵低笑,她甚至还能看到他们的笑脸。
恨意从心起,她死死抓着地板,丝毫不在意手指被碎石磨破。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荣安伯府的每个人,都要给她的孩子陪葬!
“轰隆——”
天空突然传来的一阵惊雷,让在房间里看帐的南意心里漏了一拍。
“姑娘,瞧样子是要下雨了……”
叶儿给她披了一件衣裳,看了一眼账本,“这几个铺面不是都低价转卖了么?姑娘还看这些干什么?”
这几个铺面都是荣安伯府的,之前姑娘回国公府后铺面屡屡出问题,古董店闹鬼,米粮店饭馆人吃出问题,成衣店衣裳质量不好……
问题实在太多,谢明轩就低价把铺子卖了出去,怎么账册还在姑娘这里。
南意狡黠一笑,“自己的铺子,自然得看呀。”
叶儿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倒是夏环反应快,眼睛都亮了。
“姑娘,是您……”
这些铺子出事的时间都差不多,被人买进的时间也差不多,想来是姑娘将铺子生意搅黄,自己低价把这些铺子收购了。
叶儿猜不到,夏环又不说完,她一时有些失落,夏环这时也在她耳边低声解释着,就见她先是惊讶,之后又凝了眉头。
“姑娘,你买这铺子用的也是自己的钱,这有点亏啊……”
南意点了点她的鼻尖,“这几个铺子店面极好,若谢家出事,这些铺子也会被皇家收回,那还不如我自己收了换个招牌再营业,再者,这钱用的也是谢家的。”
“啊?”叶儿一愣,“这么大笔钱,会被发现的吧……”
夏环巧笑着,“你傻啊,如今谢家的帐都落在姑娘身上,她要怎么写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