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伯府。
自从南意走后,李氏便和谢明轩在家里走出走进,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只是二人一人忧一人急,虽说都是盼,怎奈盼的结果却不同。
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李氏刚端起来的茶都来不及喝,连忙放下发问。
“可有消息?”
“回夫人,少夫人没事,只是因为妖胎一事自请去国子监受韩祭酒的监督,恐怕短时间也回不来。”
“什么?!”
李氏声音拔高八度,吓得小厮一动不敢动,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听见南意无事,谢明轩的心却也安不下来,他深知按照南意的性子,她是故意去的国子监,她的目的恐怕是宿州。
虽说心里早有预料,但见她真的不顾孩子,谢明轩心里还是气恼的,可他又无可奈何,若是阻止她去,那么他们之间恐怕再无可能。
重重一叹,谢明轩回了屋子。
李氏坐在椅子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该死的贱人,莫非真是狐狸转世,这都能让她逃过一劫!”
周嬷嬷在后开口,“夫人早该听老爷的话稍安勿躁,您如今这般暴露自己,谁人都知是您惹的祸端,还让樊国舅下不来台,您觉得这件事最后会怪到谁头上?还是省些力气,先想办法从少夫人手上套些银两交差才是。”
“啪!”
李氏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
“带人去开了她的库!把银子抢出来!”
她不好受,南意也被想好受!
谢允那厮也是,让她想办法拿钱,他则躲在背后做那个老好人,该死的!
李氏眼睛沉的骇人,周嬷嬷一叹,只觉得原本的一手好棋被她毁了个干净,淡淡回身而走,她却没有听李氏的去抢,只是和身边的婢子说了什么,那人便下去办了。
——
入夜,万籁俱寂之时,季怀渊到的时候,南意已经睡着了。
在国子监的好处是这里没人盯着他们,也没人敢靠近这个院子,所以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在偏房沐浴完,他穿着松散的袍子进了屋子。
夏环微微行礼,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起先她只是听见自家姑娘房间里有男声,只是姑娘不叫,她也不便进去,她也认得出,那就是季怀渊的声音。
后来季怀渊也不避讳,大喇喇地走了进去。
她倒是半点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只觉得只要姑娘幸福便是。
虽说夫人说过孩子的父亲不能是季怀渊,但她却觉得季怀渊贵为一朝王爷,先帝在时他也是离皇位最近的人,地位如此之高的他却能为自家姑娘洗手作羹汤,光这一点也是打动她的。
锦靴一抬跨进屋里,一盏微弱的烛火撑起一片黑暗,见此他嘴角不由牵起,心里只觉得暖暖的。
年少时他不懂为何母妃夜夜都要在屋里点盏烛火,而今却知家里有人在等是何等的温暖。
用内力烘干头发,季怀渊爬上了床,许是动作大吵醒了南意,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看着他。
“怎么这个点才来。”
说着往里挪了挪。
季怀渊将她搂进怀里,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果香。
“谢允在暗中查詹天佑,不处理干净些,他狗一样的鼻子怕很快就要查到本王身上来了。”
“詹天佑是你做的?”南意瞌睡都醒了,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你折磨詹天佑作甚?他爹老来得子,听见这个消息差点没吐血死了。”
詹天佑被削成人彘,没过多久就死了,他爹浑浑噩噩了许久,最近这几天才缓过来些。
“詹澄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南意蹙眉,“案子么?”
“是也不是。”季怀渊淡声道,并未深入和南意讲。
低下头看着在思考的她,季怀渊又道。
“婢子说你今日在收拾东西。”
知道瞒不过他,南意索性承认,“我要去宿州。”
以为他会责怪,但等了好久却是听他道。
“去吧。”
“你不阻止我?”南意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掐了一把她的小脸,他直直看着她,“阻你有用吗?你难道不会偷着去吗?今早听你这么顺从我还觉得奇怪,左右想想你肯定是要偷着去的。”
“你既然有把握,那便去吧,只是宿州危险,倘若城破,先跑为上,西狄跃跃欲试,恐怕还有异变,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