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开口的是萧崇。
才从宫里出来的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衣服上凶恶的蟒,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
“与你何干?”
二人两两相视,碰撞的眼神里皆是火花。
“你是去宿州吗?”
“让开,和你这个太监有关系么?”
萧崇浑身冷气直冒,可双眼里却满是隐忍。
“我收到消息,郦县里有奸细,她肯定会回去救镇国公,把她带回来,谢允我会帮你解决,陛下那里我也会周旋,你只管把她带回来。”
连着的两句“把她带回来”里藏着他极为复杂的情绪,他是内侍,没办法出京,若是可以,他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若命运的齿轮如前世一样,他权倾天下,不受先帝的制约,他如何会和他合作。
“我的女人,不用你操心。”季怀渊说着看着他,“把你的心思收起来些,别给她添些烦恼。”
萧崇却毫不示弱,冷冷道。
“你呢?你鄙夷我,殊不知你作为叔叔,对她的心思难道不是更肮脏么?一步步诱她走进你的陷阱,但可惜的是她怀的是谢家的孩子,你又待如何?”
“但本督警告你,若是你伤害她,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第二次……”
一直冷漠寡言的他难得说出这么多话,两人皆是那执掌天下之人,如今碰撞起来,浑身的气势只叫人透不过气。压抑极了。
季怀渊眸光一闪,眼里带着无尽的寒光,他就好像从寒潭钻出来的龙一样,威严又危险。
“若本王告诉你,孩子是本王的骨血呢?”
萧崇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收缩,他该惊讶的,可心又像被攥着,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了,他该猜到的,她那般聪明的人,如何会在一个坑跌倒第二次。
他也应该想到,前世为了她几乎覆灭大周百年基业的季怀渊,这一世自然会想尽办法将她困在怀里。
他该知道的,如今重来一世,她依旧是卿安郡主,但她不会再成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徒弟了。
这些他都该清楚,他也该清楚自己不能再对他怀有心思,哪怕是期盼她再来见自己一面。
九王府后门,砖瓦隔绝了太阳,一身绛紫色素服的季怀渊立于台阶,刺眼的阳光就这么直直打在他身上。
萧崇则站在他侧方,同样的绛紫色朝服,同样的气势凌人,可不同的却是他那抹阳光没有打在他身上。
他立于阴暗处,浑身透着铭刻在骨子的冷气,与阴处那股寒凉的风作伴。
极力掩盖着内心的落寞和不甘,他沉声道。
“不管如何,保护好她。”
说完,他拿出一个令牌和一个瓷瓶丢给他。
“每个县都有司礼监的人,拿着令牌他们会听你的命令。”
“这是一种可以阻隔毒与蛊的药,但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要不要服用全看你。”
言罢,他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元合站在后面静静观察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矛盾感,就觉得季怀渊、萧崇和南意三人之间就好像有某种来自前世的纠葛一般。
特别是萧崇的那句“还能再杀你一次”,听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怀渊把东西攥在手里,交代元合留在京城注意动向后也驾马而走。
——
郦县。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如今却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客栈之中,南意和苍槐二人观察着周围,片刻后喻景走了进来。
“怎么样?”苍槐问。
“宿州的情况不太好,死的人不计其数,但唯一好的是国公爷还活着。”
“如果我爹还活着,那他们的目的恐怕是招降他,那他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之忧。”
喻景又道:“郦县这边宋宇还是铁了心不管宿州,宣城王府的公子赵涵,永定侯府的王宜也在,他们两一直在说服宋宇像北府军求援,但宋宇无动于衷。”
“我还打探到,宋宇身边那个通判很有主意的样子,宋宇蛮听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给宋宇洗脑了。”
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桌面,南意慢悠悠道。
“去府衙会会就晓得了。”
只是南意没想到的是,来到府衙前的时候却齐齐碰见了王宜和赵涵。
二人一人拿着板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