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默然地看着那位昏昏欲睡的检票员,脑海中则是上车时的景象。
这辆通往城市的运输车确实是免费的,但检票员依旧有着自己的工作——检查所有人的身份证明。
这是一种很基础的公共安全防治手段,同时也有检视对方是否是感染者的意味在其中。
即便是维多利亚,他们对感染者的态度也依旧严苛,以林洛已知的信息来看,几乎每一座维多利亚的移动城市都有着一个隔离城区,而感染者们将会在那里度过一生。
可是眼前的这位检票员却直接略过了所有人的检票,并且从那些乘客们的表现上来看,这并非是检票员和他们之间很熟悉。
有不少人可都是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件准备登车的。
不仅是检票员,包括那个司机也都有一些不对劲。
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林洛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检票员迷糊不清,但司机却显得格外亢奋。
那不是开心兴奋的亢奋感,而是一种……因为陷入进了恐惧之中,所以才会展露出来的亢奋。
肾上腺素正在飙升,刺激着司机的所有感官,让他紧绷起自己的肌肉和神经,准备面对着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状态。
林洛捏了捏鼻尖,余光看向了其他的乘客。
车上的乘客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和车组人员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有一些乘客正在闭目休息,有一些乘客正在放松的闲聊着,还有一些则是摆弄着自己身上的物件。
叮铃——
金属碰撞的声音被掩盖在了嘈杂的环境之中,可它又像是一把发令枪,唤醒着那个几欲睡去的检票员。
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像是身处在蒸笼之中,浑身不自在的扭动着,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各处凝结,看起来有一些难堪。
检票员的目光不断看向了某处,但是他的视线却不敢在那里多停留一秒,每一次移去后都会像是被针戳了一般收回目光。
林洛眉头微挑,同样看向了那里。
那是一个坐在靠前位置的菲林少女,脸上有一种常年泡在温室里的傲气感,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对这辆运载车以及车内乘客的嫌弃感。
这种人林洛穿越前也见得多了,只要用三个字就能形容她这个人——公主病。
而此时,这个少女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手饰,有一种想要在无意间炫耀出去的感觉。
放平日里,林洛只会在心里嘲讽对方一句深怕自己不被抢就完事了,但现在林洛却是仔细观察起这个少女。
主要是在观察她的手饰。
手镯、扳指还有一个小巧的镂空金属片。
艺术品味什么的,林洛没有去过多的评价,他只注意到了这些手饰的材质。
黄金,真金白银的黄金。
所以……是劫财?
林洛眯起了眼睛思考起这个可能性,虽然也有劫色这个说法,但那个检票员的目光也只是落在对方的手上,一眼没看过对方的脸。
总不能说这家伙的爱好和杜王町的那位一样,看见手就要boki吧。
但只是贪图财富似乎又有哪里说不过去,毕竟哪怕是激情犯罪,也不会露出这种像是病理上的表现。
林洛轻轻地用脚掌敲击着地板,他开始用着毫不掩饰的目光审视起这个检票员来。
在车辆继续行驶的途中,这个检票员似乎是心理上的忍耐阈值已经被突破,所以不得不用更为刺激的方式来控制着自己。
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嘴中,像是啮齿类动物一样,一点点用牙齿撕咬着自己的指甲。
这是很多人下意识的发泄动作,他们用来转移自己的压力,或者只是习惯性的这么做。
但这些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的手指咬得皮开肉绽,甚至还撕咬下了指尖的嫩肉!
车外的光线逐渐变化,城市高楼建筑所投下的阴影也终于能够触及到这辆运输车。
柏油马路取代了那些荒野石路,可车辆的平稳行驶反而带来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鲜血的嫣红色成为了一种提示,而那之间的森森白骨则是将答案贴在了页眉上。
林洛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他将眼下所有的诡异之处都拼凑在了一起。
下界传送门、精神污染、血肉模糊、贪图黄金……
“僵尸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