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冷漠，却也少了几分温柔弱受。

伸出一只手轻轻在傀儡的脑袋上敲打一下，像是试音的钢琴家敲打着琴键，好听的乐声传来的同时，傀儡头部内的核心悄然裂开。散发着丝丝荧光的白银蛇眸黯淡下去，即便是外表没有任何的损伤，内部却千疮百孔。被封存在核心之中的活灵发出无声的惨嚎，在肉身死去之后被龙王封存奴役的灵魂得到了解脱，就此消散。

素白的手，轻轻的抚摸在了陈墨瞳的脸侧。虽然有些冰凉，但带着疼惜的柔软。尖尖的手指抹去陈墨瞳嘴角的血痕，擦在一旁的傀儡身上。

陈墨瞳眼中的世界已然是模糊的一片，朦朦胧胧的，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尼克从汤姆的庭院之中见到表妹黛西时那样，眼前的事物被白窗纱遮盖，窗纱的背后是影影绰绰的人影与并不明晰的声音。

但正因为视觉的剥夺，触觉才格外的敏感。她能感受到那份冰冷的柔软，也能够感受到带着淡淡忧伤的轻柔抚弄，以及带着惜怜的手指从嘴角划过的悸动。原本充满了陈旧空气以及血液腥味的鼻腔之中涌入了新鲜的香味，淡雅而恬美，一如夏日盛开的栀子。

即便是被捅穿了身体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的陈墨瞳只觉得眼睛异常的酸涩，用力眨了眨眼，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有什么液体从眼睛里面涌出来了，快速的滑到嘴边，苦涩咸湿。

“莉莉？”

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是身上的触感都在告诉她有一个熟悉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前，将她温柔的抱住……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里可是离水面好几百米的三峡水底的青铜城，是龙王的寝宫，遍布着凶悍的炼金傀儡的地方。女孩是一个血统评级仅仅只有c级的学生，平时从事的也是龙文研究，也没有被列入青铜计划的执行人员之中……在临行前，她还与陈墨瞳拥抱送别，说她会乖乖的在学院里面做龙文研究等她回来。

……就算是女孩真的过来了，那柔弱的小身板怎么也不可能进入青铜城。女孩的身体素质比起她来说是远远不如，甚至比不上路明非。c级混血种仅仅只是比普通人稍微优秀那么一些，优秀的有限，甚至憋一个黄金瞳出来都有一些吃力……很难想象在完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能够潜水超过两百多米。就算是以上这些条件都被一一克服，这种万中之一的可能性真的出现……那她又怎么通过遍布敌人的广场到达自己身边呢？

所以……这就是死前的走马灯吗？

居然如此的真实……也好。

至少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让我走的轻松一点吧……

“莉莉……好喜欢你……”

这是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依偎在女孩怀中的少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嗯，我也很喜欢诺诺。”

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面容微调，一张同样精致但却与原本不再相同的冷漠俏脸低垂，脚下的阴影爬上身躯，逐渐扭曲成一件件衣服。黑色披肩灰色小衬衫配皮带，便于活动的皮质作战裤黑色皮靴，伴随着头发覆盖上雪白的新色，逐渐由齐腰变为几乎等身。在阴影袭上发尾凝结成一个小巧的发带时，奈亚拉托提普的加护被取消掉。

而这般举措，在周遭的其他人眼中，却是女孩凭空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刚才还几乎就已经将对手杀死的傀儡倒在地上失去活动能力，而女孩的怀中抱着命悬一线、已然失血休克的陈墨瞳。

“教授！”

路明非喜出望外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小孩不爽的咂嘴声。女孩微微侧头，猩红的眸子瞥了自己的学生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从口袋之中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手指将瓶口弹开，将里面的金色药液倒入陈墨瞳口中。接着路明非眼前一花，金属落地的叮当声就响了两次，两柄深陷少女身体之中的曲剑被拔出，而那狰狞的贯穿伤口也在阻碍物消失之后立即开始修复。仅仅只是短短的几秒钟，陈墨瞳的脸上就重新有了血色，微弱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不解风情的风声从女孩背后传来，锋利的曲剑冲着女孩的天灵盖刺下。炼金傀儡可不懂得欣赏女孩的美丽，在它们的眼中，仅仅只有敌人与同伴两种区别。

“唉……”

微不可查的叹息从女孩口中吐出，没有人听到。

下一刻，漆黑的巨剑从阴影之中拔出，夹裹着汹涌如海浪的狂暴气浪，将女孩身后的一切吹飞！

第一百九十六章：失信者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