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又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说实在的，这实在是不像是面试，反倒更加像是那种类似于在微信朋友圈里面转发的，用来测试你的性格或者是别的什么玩意儿的三流心理测试。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那种测试题大部分都是选择，而这里的问题则是一道小型的论述。

……不过。

听见这个问题，少女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也心头一沉。

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食指指节，上面的齿痕已经不见——明明之前都快要咬出血了。

异常的恢复力也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提醒她那个或许已经伴随了她二十多年的那个恶心且畏缩的能力并不是一场噩梦。因为噩梦的主角便坐在她的面前，而自己的发梢至今也还在末端微微泛白。

有些犹豫，但是不知为何，当迟疑的双眸与那双红瞳交汇时，心头的不安却消退了。少女得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其实我有两种答案。”

她的回答有些慢，显出一种温吞的忧郁。

“自己的所有努力实际上只是自以为是的剽窃。处在这种结局之中的人毫无疑问是令人鄙夷的——因为她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是因为机缘巧合下对于他人的剽窃。精心装修的房子里放着众多的荣誉……可那都不应该是她的，她只是个小偷！偷来了别人的东西却仍然恬不知耻的沾沾自喜。”

林易安的语调平稳，淡淡的叙述着。

“这样的结局很悲惨……可怜、可恨到甚至有些悲惨的地步了。”

“……”

女孩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那天临时的开导终究没有太大的用途，仅仅只是作为转移心情的手段，让林易安能够暂时先把注意力放到逃生上面去……果然，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过去，阴影的细丝便会再度缠上少女的脚步，缠绕着打结。

“这个结局里面的人应该还还活着吧？”

女孩轻轻侧头，视线并不加掩饰的放在了林易安的身上。

“只要还活着，就能够有希望，林易安同学。”

她一字一句。

“哪怕几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

说完，女孩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时间给林易安多想，而是转移了话题。

“这是第一个结局。你刚才说你想到了两个……那么另一个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问题（二）

“另一个结局……”

林易安低下头，任末梢泛着点点白色的刘海盖住自己的视线。

“或许，只差一点的永远错过……那会是一个遗憾到永生难忘的结局吧。”

不过，随即她有些释然的摇了摇头。

“如果把这个问题放在不久之前的我面前，我大概就会回答这个了。”她笑笑，脸上显出一幅追忆的模样，“小时候读过一本书，大概讲的是夜莺与一位旅人的故事。”

少女微微侧头，观察自己的面试官有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模样。不过似乎女孩并不介意在这场面试里面增加一些题外话，又或许她认为这本身也是面试所提出的这个问题中的一环。见女孩没有阻止的意思，林易安便继续讲了下去。

“一位旅人走在稀疏的林间，月色下，蜿蜒生长的树木显得格外阴森，像是魔鬼的爪牙，在旅人的脚跟摩挲着。”

林易安回忆着，渐渐将故事讲出。

“旅人起初哭着、闹着，快步走着想要跑出这片森林，但他很快放弃了——这片树林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他跑到精疲力竭，那树木枝条的阴影也始终抓着他，粘着他。斑驳的影子在他的背上，像是黏在身上的水蛭，抽干了他的力气与勇气。”

她追忆着，自己却先一步沉浸于这个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泛黄了的故事，语调有些低落婉转，忧伤而落寞。

“他几乎放弃了，在一棵树下坐下。他祷告着神明，但却无一回应……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如不想起，他便是被家人赶出来的，踏上了流浪的生活。”

林易安将大拇指按在了无名指的指节上，像是按摩一样轻轻地点着。

“旅人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下去了，在这片孤寂的土地上他无法独自生活。于是他扯下了自己的围巾，打算把它系在树枝上，让这些伪装成树木的魔鬼将自己的命拿去。”

她的语气忽而转了转，似是一只小鸟于清晨的歌唱。

“然而，在他抬头的时候。旅人绝望的眸中，却倒映出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