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行走的赤裸脚掌,有婴儿的、妇女的、老者的......相对而又凌乱,都保持着极为协调的动作,不知不觉间,竟然停留在陆煊他们身后百步开外。
发现我们了?
陆煊神情戒备,拔出了背上拴着的黑剑,随时准备与对方搏杀。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伙子执伞人站在泥土地上停留了片刻后,竟然径直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隐隐还能听到它们身体里面传出来的嘈杂声响。
“陆大哥,我们怎么办?”看到如此怪异的执伞人,阿来心里也有了几分惧怕之意,小心翼翼的躲在陆煊身后询问到。
望着逐渐远去的执伞人,陆煊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脸庞,眉头微微皱起:“它们虽然是和我们同一方向,看样子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让它们先走。”
“好....好。”阿来磕磕绊绊的应答到。
既然做出了决策,三个人就坐在原地休息起来了。
在见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后,哪怕有陆煊守夜,阿来和陆昭昭也不敢睡觉了。
三个人硬是熬到了天明时分。
估摸着执伞人已经走远了以后,陆煊这才站起身子,看了看地图,开口道:“我们再走半日,应该就到大晋境内了,地图上标注了一处县城,等到地方后,我们再休息吧。”
在数月的长途跋涉后,阿来和昭昭早就习惯了这种疲惫不堪的状态,等陆煊做出了决定,便牵着黄牛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三个人都保持着警戒,毕竟谁也不知道昨晚遇见的执伞人,会不会就躲藏在山林里。
好在,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
“我记得,小时候看到的他们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吓人。”阿来牵着黄牛,走在陆煊的身旁,小声道:“那个时候他们特别白,不仅头发是白色的,就连眉毛也是白色的。我阿娘说,他们这是给大家守墓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是大大的好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陆煊稍作思索:“它们会不会并不是你口中的执伞人?而是其它的邪祟?”
“不会的。”阿来摇了摇头:“我认得它们的伞,我以前见到过,是用父母亲朋做成的伞,到了晚上还会发光,所以我才能一眼就认出它们。”
“父母亲朋做成的伞!?”陆煊的音量陡然提高了许多。
阿来察觉到了陆煊审视的眼神,语气有些急切:“陆大哥,你别误会,在我们大晋执伞人都是这样做的伞。”
“它们拿父母亲朋做伞?你还说不是邪祟?”
“不是的,不是的。”阿来赶忙解释道:“陆大哥,你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有的人死后魂魄是不会很快消散的,这些东西都被统称为鬼,而执伞人每天就是跟鬼打交道的,它们的父母亲朋是为了保护它们才甘愿这样做的,不然大家也不会叫他们好人了。”
接触了诸多修行门派后,陆煊能够很好的理解阿来的意思。
执伞人的伞,大致就相当于是某一种法器,只是比起《藏心经》与黑剑来,更加的恐怖,更加的瘆人与诡异。
陆煊沉思一会儿,告诫道:“我不管你以前对执伞人的印象是怎样的,现在你也看到了,它们跟邪祟比起来根本没多大的区别,以后要是再遇到它们,有多远就躲多远,还要那劳什子祭祀,能不参加也千万别参加,明白了吗?”
“可祭祀是......”阿来咬了咬牙,终究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行!陆大哥,我都听你的。”
交谈中,三个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山林,眼前是豁然开朗的黄泥小道。
差不多走到晌午,正巧在路边能够看到高矮不一的房屋。
一大片人密密麻麻地汇聚着,马蹄声、人吼声、驴叫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让陆煊一度产生了正在赶集的错觉。
在这热闹的集市中,很多人穿着的粗布麻衣都没有缝补过,看起来没有穷国百姓的窘迫苦难,也没有大齐百姓的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这是对生活十分满足才会产生的表情。
畜生多了、粪便也就多了,特殊的臭味儿钻入鼻子里,让陆昭昭不禁有些想要干呕,倒是阿来,或许是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繁华的场景了,拉着陆煊和陆昭昭东瞧瞧,西看看。
他们在打量集市的时候,其它人同样在用带着冷漠的余光扫视三人。
原因倒也简单,三个人的衣着破烂,再加上陆煊脸上的皮肉虽然长好了,将钉子掩埋在了下面,可黑色的烂肉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