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忍不住反驳道。
“六国遗民何其无辜也?家园被我大秦铁骑踏破,心有怨气实属正常,为何不能以儒家思想感化他们?我相信总有一天六国遗民会放下对我大秦的仇怨。”
“到了那时候天下其乐融融的景象何其快哉?”
“至于修建长城太过于劳民伤财,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戳着我们赢家的脊梁骨痛骂,那些异族犯我边疆仅仅是因为没有粮食过冬,因此每年秋收劫掠一番以果腹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每年秋收的时候给他们送上一些粮食呢?如此一来天下再无刀兵之患,我大秦数十万戍边将士也可解甲归田,永享天伦之乐。”
“法家政令严苛,世界畏之如虎豹,民心只会和我们越来越背离,为何父皇您就如此执着?儒家治国之道试也不肯试一下?”
秦始皇听到这样一番邪门歪道的话,气的胸口隐隐开始发闷。
捂着胸口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
没想到儒家已然将扶苏荼毒至此,若是真的将帝王之位传给了他并实施了扶苏所讲的政令。
大秦的未来秦始皇甚至不敢想象,大秦灭亡被六国成功复辟还算好的,好歹大家都是华夏儿女。
真正让秦始皇无法忍受的是,扶苏居然连给匈奴送粮草,解散戍边数十万将士这种荒缪的想法都有。
戍边战士是守护国家,开疆扩土的一把利剑,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旦你失去了对外族的威慑,那些草原上狼子野心的外族人便会长驱直入,在中原肆意纵掠。
到时候华夏大地恐有亡族灭种之祸。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秦始皇怒发冲冠,面色被气的潮红,御书房的桌案上能扔的东西都已经扔干净了。
若不是扶苏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秦始皇真想一剑把他刺死。
“滚!你立刻给朕滚。”
“从今日起,你给朕滚去北境长城,去上郡给蒙恬将军当监军,你给朕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每年我中原百姓有多少死在匈奴的刀下。”
“若是没我调令,禁止离开上郡一步!”
扶苏头一次在秦始皇面前真正的做回了自己。
此刻亦是红着眼睛,直直的站起身,沉声说道。
“既然父皇不喜看到扶苏,这上郡,扶苏去就便是,扶苏此去,定会说服匈奴和我大秦交百年之好,对我大秦从此秋毫不犯和平共处!”
“若是到了那时,还请父皇考虑一下儿臣的提议!”
秦始皇眯着眼睛冷笑。
“笑话!一只还未长大的狗也敢狂言去驯化草原上的狼,朕便在这咸阳城中看着你!”
扶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扶苏走后,幽暗的御书房内只剩下秦始皇一人孤独的独坐龙椅之上。
噗。
怒极攻心之下,一口猩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没有传御医,也没有唤赵高觐见,甚至没有伸出手擦拭血渍。
秦始皇硬挺的身形第一次看上去显得有些佝偻,扎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下,不知不觉间早已白发丛生。
失落的呢喃自语声在御书房内响起。
“敢挽天倾者,唯你我父子二人....”
“可惜朕等不到那一天了.....”
“在那之朕会尽力替你扫除一切隐患,之后的一切...就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