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天犹豫之际，亡语马戏团之中的战斗已经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186txt.com

舞台之上驯兽师驱赶的一头头凶兽已经将秦大爷团团围困，眼中散发这凶恶的嗜血之意。

在舞台下方，那些坐在观众席之中的人偶也成为了这些不分敌我的凶兽目标。

断折的躯体伴随着海量的鲜血流淌在马戏团的会场之中，四处奔跑的凶兽踩碎一具具尸体，将此地化作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秦大爷伸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眼神中满是桀骜的意味。

“这就是亡语马戏团的手段？”

“一群早就腐朽的死尸，一堆破旧不堪的傀儡，就这样也敢自称第一杀手团？”

舞台下方，一具破碎的尸体面容骤然发生扭曲，颠倒的无关糅合在一起像是某种随意画上的涂鸦。

那双幽暗的眼眸看向秦大爷，眼中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光彩。

“没想到曾经称雄魔兽位面一时的百兽王竟然会缩在这帝国偏远的小城里，我还以为你被科奥家族击败之后已经丧命野兽之口了。”

“看在法师协会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只要你......”

“你给我闭嘴！”

槐的话还未说完便直接被秦大爷打断。

苍老的脸上露出无比悲愤的神情，秦大爷想到了他便是因为槐的这一句话卷入到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当中。

他原本可以就此安心养老，却因为槐莫名其妙的举动而拖着本就残破的身躯向着这位半神杀手发起挑战。

现在槐还用同样的把戏来诱惑他，这让秦大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心中怒意愈发地升腾，秦大爷的身躯之上开始浮现出犹如壁画般的纹理。

一尊尊凶兽虚影在秦大爷的身体表面浮现，缠绕在这具已经腐朽的半神之躯上。

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喘息，像是雄狮苏醒之后的低声咆哮，秦大爷再次挥舞那已经开始感到乏力的拳头。

一击之下，整个马戏团发出一阵震颤，一切事物在这一击之下摧枯拉朽般覆灭。

但下一刻，飞舞在空中的血肉定格，化作一张狰狞的面容看向了秦大爷。

“为什么？”

槐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与秦大爷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即便是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依旧考虑放过秦大爷一命。

但眼前这位苍老的半神的抵抗意志强韧地超乎所有人想象，不论怎么说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而坚持。

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从亡语马戏团之中脱身，就此安度晚年。

就算殷千语有可能拜托这位半神照顾罗天，可拼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为了罗天而牺牲。

秦大爷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他紧握着拳头再次向着前方挥下，口中发出怒吼之声：

“我所背负的东西，又岂是你这种小丑一般的角色所能理解的！”

仿佛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从秦大爷身上缠绕的兽魂中发出，震颤的空间在那铁拳之下开始大片崩溃，亡语马戏团所构建的一切景象就此破灭。

空间不断变幻，最终依旧是在那个狭小的安保室内。

满身鲜血淋漓的秦大爷站在原地，并不算强壮的身躯依旧坚实地挡在了槐的身前。

这具穿着海盗服的木偶傀儡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秦大爷。

在秦大爷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

纵使登临半神，成为人人惧怕的亡语马戏团团长又能如何？

只是因为那位大人物的一句话，他便杀死了自己的老师，屠光了整个傀儡一脉，以此作为投名状成为那位大人物的心腹。

在此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暗杀与掠夺，他似乎从未有一刻为自己而战，为自己而活。

片刻的沉默之后，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安保室里轻轻响起：

“我尊重你的选择！”

下一刻，槐右手变化作一柄长剑，一道寒光斩下。

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的秦大爷在这剑刃寒光之下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他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意，反倒是某种莫名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身心。

哪怕是灵魂坠入地狱、深渊之中，秦大爷也能骄傲地告诉所有人。

“至少在某一刻，我拯救了世界！”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