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月的一席话让阮平章陷入深思。
一旁的秦眉看得心急如焚,急不可耐地开口,“话说这么说,可主君若是被云家连累……”
啪!
云霏月不屑一词,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眉惨叫一声,不甘地瞪着她,“夫人你凭什么打我!我肚子里可还有主君的孩子!”
“主母教训小妾天经地义,你家主君若是拎得起,一开始就不会带个以色侍人的贱婢,进书房重地。”
“至于打你——”云霏月冷眼而望,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而后嫌弃地捂住口鼻,鄙夷之色遍布全脸。
“骚狐狸果然是骚狐狸,味道真大!”
秦眉闻言,面红耳赤地夹紧双腿,局促又气急败坏地低下了头。
“哼!原先我还在想主君在忙什么呢,吃顿饭还要吃三个时辰?原来是被骚狐狸勾去了魂,在干混事儿呢。”
“狐狸就是骚啊,骚的连孩子都不管了,果真犯贱。”
这话说得让阮平章也红了脸,阴着脸怪罪。
云霏月却说:“怎么?你们不知羞耻能干这种事,我就不能说了?”云霏月睨了那妖精一眼,“色日头上一把刀啊,这妖精哄得老爷白日宣淫、共相裸逐,他日更能诱得主君沉溺软塌、功业尽废,这样的女人比勾栏屋舍里的女支女更加不堪。”
云霏月本就是个跋扈的主,这嘴尖酸刻薄厉害的像吐尖刀,直把秦眉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秦眉面红耳赤地瞪她,她是以色侍人没错,可她又不是勾栏瓦舍里的女支女,她是老爷明媒正娶纳进来的良妾啊!云霏月真是太欺负人了!
秦眉绞着帕子,嘴硬地回,“夫人这话到底是贬低妾身,还是透过妾在映射谁?”
阮平章一听,本就阴沉的脸黑了又黑,面无表情地走到云霏月跟前,重重地打了她两巴掌。
啪!啪!
两声巨响清脆,打得整间屋子的人面如惊色。
“……你敢打我!”云霏月一双黑眸震惊地凸在外头,颤抖着指着阮平章,“你为了这么个贱东西打我?”
“阮平章你不是人!”
云霏月尖锐的嘶吼响彻全场,阮平章却极为平静,平静的仿佛过路的陌生人。
他背着手,低垂着眸,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唇边的话冷至冰点。
“第一个巴掌打你目无尊卑。
秦眉是我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是为我阮家开枝散叶的大功臣,你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打她。
第二:打你拎不清事实、冥顽不化!
出嫁从父,夫死从子,你姓云没错,但你嫁到我阮家,便生死都只能为我阮家做衬衣。前半生你在云家享尽荣华,后半生就要为我阮家典身卖命、不死不休!”
阮平章的面孔极为平静,说出来的话却骇人听闻。
他步步紧逼,面上带着万分和善的笑,打从心里的叫人害怕。
他牵起云霏月的手,放在手心摩挲,“夫人啊,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为夫好心提点你。
你若敢为了旁人牺牲我们阮家的富贵、权势,牺牲为夫好不容易抢来的仕途,那就别怪为夫心狠手辣——
是乖乖待在后宅继续做你的国母之母,还是拿着休书回云家,同他们一起下生死与共,你自己选吧。”
阮平章不可一世的通知,让云霏月从头凉到尾,比直接泼一大桶冰水都要寒人心魄。
她打着冷颤定定地看他。
最先的想起的不是反驳,而是她女儿阮白薇曾经说过的话。
【父亲本就疑心深重,你若提出,他必定会觉着你为了星宇,能毫不迟疑牺牲他的富贵、牺牲他的荣耀、牺牲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仕途!】
【如此这般,他对你只会心存杀意!】
父女俩说出的话,薄情的如出一辙。
果真人心经不住考验,你若为了旁人祸害了他们父女的地位,不管你是妻子还是母亲,都得去死。
莫说是让阮平章替云家想办法了,他绝情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救,畏首畏尾拖至今日。
血浓于水的亲情都打动不了他无情的心,更别说救毫无血缘的外人了。
在他眼中,子嗣是棋子,妻子是工具,都是他可以利用牺牲的道具。
道具死不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云霏月呆愣的模样,阮平章心中仿佛出了一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