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第六感果真没错。
她冒着雨冲进了兵部侍郎的营帐,跟她们那可怜兮兮的主营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她家营帐屋顶漏雨,四壁透风,而兵部侍郎的营帐篷却铺着厚厚的波斯毯,帐篷里的炭火一箩筐地放在地上。
随行的侍卫正在铺床,床褥一看就是松松软软,香喷喷的,跟她们那黑乎乎地粘作一团的垃圾货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白昼哪里能忍,当即怒吼:“我家郡王营帐漏水,棉被又臭又薄,根本不能睡人,赶紧给我们换了!”
兵部侍郎一看来人,眼睛都瞅直了。
他们一行人,谁不知道睿郡王带了一个标致可人、脾气还有些小爆的霸王花。
这脸蛋、这身段。
“哎呦,这不是白姑娘嘛!什么风把白姑娘吹过来了?”
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男人扭着臃肿的腰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兵部侍郎谭勇,这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笑面虎”,不少达官贵人都栽在了他的手里。
兵部侍郎谭勇苍蝇搓手地走了过来,“白姑娘说什么?郡王爷的营帐漏雨?”
“怎么会呢,下官可是吩咐把最好的营帐送给郡王爷住的,会不会是你们的人搭建的时候,弄坏了?”
“怎么可能!”白昼怒声反驳,“帐篷是我亲眼看着搭的,一搭起来,就四处窜风,这夜雨下得这么大,又冷又寒,怎么能住人,万一给我家郡王冻生病了,你们能负责吗?”
“还有——”白昼伸手指了指地下。
“波斯地毯名贵,前些年波斯就进贡了几块,除了皇上、太后,只有高位的几位娘娘得了去,谭大人这毯来的蹊跷啊。”
“哎呀,白姑娘误会啦!波斯地毯虽然名贵,但也不是什么有市无价的东西,花些银子还是可以买到的。”
接着他又说道,“这天还冷着,我们又得赶这么远的路,大伙儿可不得多备些驱寒的物资啊。怎么?难道睿郡王没备?”
白昼冷笑一声。
偷奸耍滑,一副奸相。
“谭大人的意思是不给我们换?”
“白姑娘,不是下官不愿意,我们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分配好的帐篷数,给你们换了,别的兄弟就没有帐篷住了,虽然郡王贵为皇亲贵胄,身份尊贵,但在外行事也要多顾皇家颜面啊。”
“若是强行换营帐,让底下的兄弟生出二心,回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仗权欺压的闲言碎语。岂不是有损皇室颜面啊?”
谭勇见白昼不说话,再次把换营帐的事上升到了剿匪大事之上,想让白昼迎难而退。
“白姑娘你是女子不懂朝政。这次剿匪条件极为严苛,我们还是得靠手底下的兄弟们冲锋陷阵,可若因这件小事,让兄弟们生出不满之心,在剿匪之战中懈怠,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到达蜀中边境,蜀中多山地,雨季山路泥泞,随时随地都可能遇上敌军夜袭。
若是有兄弟因换营帐的事记恨睿郡王趁机报复,郡王岂不是成了敌军待宰的肥羊?”
白昼:“谭大人林林总总说了这么多,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很简单啊,大约后日我们就会路过城镇,到时候下官自会派人去集市买一顶上好的帐篷过来。”说完还极不好意思地叹气,“只是要请睿郡王和白昼姑娘委屈一些时日了。”
白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家小姐代夫出行,是个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她虽知谭勇是故意为难,但眼下也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冷着脸道:“委屈是可以,帐篷得找人给我们缝补,被褥得换成棉被。”
“我看大人你这床被褥就不错,我顺带捎走,至于营帐希望一盏茶后能看见你们的人出现在帐中,若是没有——”
白昼看着谭勇这间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帐篷笑了出来。
“既然兄弟们不好得罪,那谭大人身为文官朝臣,总有容人之心吧。”
白昼的威胁让谭勇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裂缝。
白昼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自顾自的离开,离开之时还真顺走了谭勇那床价值不菲的蚕丝被。
他刚买来,还一次都没有睡过……
“大人,这丫头也太嚣张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得了郡王宠爱,竟敢跑到您的面前作威作福?不给她点颜色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直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