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人放下武器,不知又触碰到了哪里,落入陷阱的谯紫翎又回到地面上来。弦妤赶紧跑到谯紫翎身边,询问她有无受伤,又瑟瑟发抖地躲进她的怀里。
谯紫翎正努力寻找脱身之法,谁知那怪异的花道人主动放了她,二人颇为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头。
花道人心里已经对景玺妱另眼相看,觉得她不同与他人,甚至已然把她当作知己。对待知己,就不该再如此,而是要坦诚。
于是他单当着弦妤与谯紫翎的面,撕开了脸上那层可怕的伪装。
眼前之人,长睫微翘,眉眼俊美,清丽脱俗,自有一股超凡绝尘的气质。可以预见未来也是一个绝色佳人。
弦妤揉了揉眼睛,与谯紫翎面面相觑,眼里都是同样的不可置信。
所以花道人只是一位长得可爱异常的少年郎!
“你是花道人!”
撕掉了那层伪装,仿佛也带走了之前的。他有些不太习惯,脸颊微红,“我是这一代的花道人。”声音清澈悦耳,比之方才动听多了。
“所以花道人……也是有传承的?”弦妤觉得真真不可思议。
少年乖巧地摇了摇头,表情单纯,“只是我想守着师父师母的衣钵,师父并未强迫我当传人。”
弦妤觉得她似乎明白了之前的传闻,原来大家说的都没错,“花道人”确有三人。
“那你之前那般对我们,是”
“师父从前就是这般赶人的。师母也说外头都是坏人,更有甚者是十恶不赦之人,对待他们,不必留情。”
弦妤咽下这种种的惊闻,“能告知你的名字吗?”
“华郾。”华自古就是同花之意,倒是个很美的名字,养在这世外桃源之中,心性单纯,实在是个妙人。这样的人的确该被保护在这里,否则出去定要被人吃干抹净啊。
“你既已知我的来意,不知你现在是否愿意帮我?”弦妤总觉得自己是在哄骗一个孩子,稍微有些良心不安。
华郾质而不俚,“嗯,你的境界远超于我,甚至与我师父一般,我相信你绝非是坏人,既是为了万花万灵,我自该帮你。”
弦妤倒是被他夸得有些害羞,“不敢当,只是与世人的看法略有不同。”既然华郾答应帮她,弦妤也不再久留,滚回去先睡觉,约定明日再来商议。
弦妤抬脚就要离开,谁知华郾焦急拦下,神色颇为自责,“我方才是否有伤到你?”
弦妤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指之事,她摆了摆手满不在乎,“毫发无损。反倒是翎姐姐,你倒确实该与她道个歉。”
谯紫翎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尤其是面对他那双明亮无瑕的眼睛,总让他们这些呆在黑暗里的人相形见绌,不敢与之对视。“无妨。”
“哎呀,您可回来了,一睁眼,你们全都不见了,可急死我了!”翠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甚至猜想是不是谯紫翎劫走了景玺妱,正要想要不要去找霍将军,就看到不见的二人披星戴月地回来了。
“哦,无事发生,莫慌,我们是去做了一件大事,不过我现在太困了,要明日还能与你细说。乖翠珠,当务之急是先去睡觉!”弦妤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紧张劲过了才发觉是真的困,这种“潜行”的夜生活果然是不适合她啊。
第二天日上三竿,弦妤才堪堪转醒,睡了个饱觉,精神劲又回来了。距离花朝节节令还有两日,弦妤得到了华郾的保证,倒是不紧不慢起来。
用过稍微蹩脚一点的午膳,弦妤等人又来到了这小花园。华郾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弦妤的身影,两只眼睛亮得夸张。
“你来了!”语气没有丝毫的不满,可是他在这已经张望了快两个时辰了。
“嗯。”弦妤看着他,又凑近看了看他的手,眼神疑惑:花呢?
华郾略有些羞涩,还是第一次同女子这般亲近。“我……我不曾将它带出来,你随我进屋去看。其实它并不是最美艳的花,但是它是生命力最为顽强的,它是我师父不远万里从荒芜沙漠中带回来的。它美丽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不屈不挠的灵魂。”似乎说到花,他就变得很不一般,侃侃而谈,简直就是个专业人士。
弦妤跟着他来到屋里,看到了华郾所说的花。弦妤细细观摩,无法形容,倒是有些像冥界之花——彼岸花。向来是寓意不好,可听他的讲述,这花反而是象征生命之花。
“它有名字吗?”
“它叫薏苡鸢,是师父给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