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道士丝毫没有犹豫,“咚”地一下就跪了下来,目光闪躲,傲气随风飘散,丝毫没有骨气可言,纷纷惶恐道,“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刚刚出山门,法力低微,但又心急救人,刚刚听信了那几个混帐的一面之辞,以为您是恶人,才不小心动了手,求大人看在小的们一片善心的份上,望您不要和小的们计较。”
打的过就叫她恶人,打不过就叫她大人,哼哼,虚伪至极,三清教都教的什么玩意。
“啊,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的,我现在可是特别的不痛快呢。”都要下杀手了,她不可能轻易揭过。
蹲在地上的富贵公子们脸都白了,牙齿在疯狂颤抖。
李纪里拢着妹妹,此时此刻甚为镇定,两位客卿在这里,即使只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也不会放着他不管的。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旁边带着鬼面的道士眼巴巴地看着壮汉,不得已,那个穿着道袍的壮汉咬咬牙,但无奈后边有那么多拖后腿的人等着他救。他忍不住尴尬地咳了咳,“某虽不通道法,但是对于占卜算卦略有所得,一卦换这些人性命如何?”
“那倒是有点意思。”
这话便是同意了。
壮汉道士凝神沉思,指尖画诀,嘴念着法咒,半晌,风止树停。
沉吟了半晌,“阁下在寻人,但是无来路,是也不是?”
柳轻云左手执扇轻轻敲着右手掌心,只是低头微笑。
还不如那个疯疯癫癫又狼狈不堪的老道士呢,起码人家还给了方向。
“如果你只算出了这个,那么这笔交易我可不接受呀。”柳轻云轻轻瞧了一眼马车上的人,黑沉沉的眼睛像是翻腾的浓雾,直把他们看得哆嗦。
“如此,”道士咬牙,他划了一下手掌,血液从手中溅落,他再次拧眉闭眼。
那奔腾的血量看得柳轻云都觉得眼睛疼,心里嘀咕着他该不会是想自残博取她的同情吧。
风静止了一瞬间,壮汉“噗”地喷出一口血,旁边的鬼面人连忙扶住他,呐呐道,“大哥,你没事吧。”
壮汉瞪了他一眼,怪他非得惹事。
“阁下时有离魂,偶尔心口发疼,年纪轻轻,修行飞快,可有想过原因?”
他说得飞快,说完后又小心翼翼扫了一眼四周,方才放下心。
柳轻云拧眉,这和她心里只会说一堆让人听不懂话的卦象一点都不一样,这不像是道士,反倒像是一个大夫了。
道士见她不答,又自顾自补充道,“这原因不在外边,而在里边。”
柳轻云皱眉,刚刚还夸了他,现在又开始云里雾里,“何出此意?”
“这个不能再说了,再说,”道士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翻腾的云雾,里边隐隐紫光浮现,雷电奔腾,“小的还是惜命的。”
“不过,若是大人愿意于我们进入人间,操纵朝野,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国师大人精通术法,想必能为大人解决后患。”
这雨下得大,又密又浓,没来的让人心烦。
柳轻云眼神一凝,神情微冷,只淡淡拒绝,“我并无此志向。”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人的帐就此放下了。
毕竟两个道士看着可比她心狠手辣多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微雨飘飘,落在身上只觉得微凉,柳轻云不想淋雨,又回去寻了马车,此时马车果然落在官道上,旁边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朵朵暗沉的血花在记录着刚刚的惨案。连马都没放过,太过分了。
现在的道士,一个个比歪门邪道更歪门邪道。
坐上了车,柳轻云看着无边细雨,暗想着道士的话,他是说我有病的意思吗?还是夸我修行快呢?
真是烦,这人间不待也罢,她那冤种哥哥到底跑到哪里了?出门找他一趟,可不要过得太惨了。这日子又无聊又难过。
她看着无边夜色,皱了皱鼻子,有些烦,“可恶的朱凛,他到底在哪?”
停至天明,朝阳初起,漫天云彩绚烂夺目,柳轻云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雨天,倒是适合睡觉,她昨晚睡得也还不错。
下了车厢,地上泥泞,血迹已被雨水冲洗干净了,柳轻云稍稍皱眉,眉心一动,车厢从官道中间移到了路边,她在等一个好心人,让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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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里天云城一路官道乌烟瘴气,盗贼劫匪时时窜行,运气不好还会碰到刻意受贿的乡绅,拿不出钱财便要抢了人罢,报了官了也没处申冤,反而被倒打一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