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街，就看到一道士在街中大喊，“瞧一瞧看一看喽，仙家的符，祛除妖邪，护佑平安，客官，要不要来看一下，绝对有用，没用我当场吃了这堆符纸。”

一个浪荡公子哥摇着折扇摇摇摆摆就往摊位上来了，“哟，这不是小李子吗？几天不见，又落魄了？是没钱了，又来骗吃骗喝了吗？”

旁边跃跃欲试的老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犹豫起来了，只盯着眼前的符纸，不敢下手。

胖嘟嘟的道士有点不爽，“怎么哪哪都有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要是实在清闲不如赶紧提升修为，省得妖怪来了还得哭着喊着让人救命。”

“这话就不对了，李兄，只准你卖假货，还不准我专业打假吗？你要是不心虚，又何必怕我造谣。”

胖道士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着精光的眼睛扫了一眼跟在他背后的护卫，看起来都牛高马大肌肉喷张，看起来就不好惹。

他豆豆眼眨了眨，流下苦兮兮的眼泪，转头又倔强地一袖子擦去，然后哭丧着脸大喊“晦气”，苦哈哈收拾摊主迈着轻盈的步伐拂袖而去。

柳轻云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惊叹，这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现在骗子又跑了。”青年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露出了小虎牙，有点小得意样子，看起来活泼可爱，“想必大家现在还为接下来的生活担心吧，躲在暗处的妖怪时时刻刻都在窥探着城里的百姓，而我们作为道士，理应承担起保护百姓的责任。”说到这，他略感无奈地叹一声，但是仍然强忍住伤心，笑得很苦涩，“奈何身上无钱，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但是，即使如此，为了保护大家，我还是咬牙借钱为大家制作了符纸……”

面前忽然一阵骚动，大家的声音在人堆里“嗡嗡”的，青年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抱拳又道，“如果大家想要符咒，就往最高客栈里领取吧，生活不易，也希望有点闲钱的各位能多支持支持我们。”

话一说完，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大家一窝蜂都往最高客栈赶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话语却很不友善，“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柳轻云偏头，又看见了阿恒，她沉默了一下，心情有点复杂，“他不是在做好事吗？免费帮助弱小的平民，怎么也只能得到这种评价？你该不会又是随便说说的吧。”说到最后，她的眼睛忍不住又聚起一簇燃烧的小火苗。

阿恒瞥了她一眼，目光依然温和平静。“能留在天云城的人不是孤苦伶仃的乞儿就是敛尽了钱财的商人，那些有钱人手里的余钱又花不出去。”说完，他像想起什么笑话一样，眼尾上挑，唇角带笑，笑容里是满满嘲讽的意味，“何况老人又最心软，符咒一张一张低价卖出去是平稳赚钱，但是赚取乡绅富豪的同情，到手可就不是那个数了，他不过是换个方向敛财罢了。而且，谁知道那胖子是不是同伙。”

他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明明是一个轻狂傲慢攻击性强的人，面上却总是一副谦和平静的样子。

柳轻云虽然不懂商家的套路，但是听了他的话，竟然觉得颇有道理。

“说起来，你怎么出来了？不陪你姐姐了嘛。”

阿恒笑意微凉，看着远方的桃树思虑道，“她并不需要我陪，只需要我乖乖听话便足够了。”

“听起来怪可怜的。”

他困惑地看了柳轻云一眼，沉思了一会，才悠悠然回了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也还不错。”

“啊这……你开心就好。”

阿恒又补充了一句，“喔，那只是我之前的想法。”

这说话能不能一句到底！柳轻云有点心累，“恭喜你脱离苦海。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嗯。”

柳轻云：？

阿恒直视她的眼睛，表情看起来特别的真诚，“我只是想来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毕竟这关乎我的信誉和形象问题，未来典当行还是要重启的，作为商人可不能给潜在客人留下坏印象。喔对，我要说的是，关于今天店里说的事，我说得都是真的。”

柳轻云听了他的话，沉思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所以你说很难回答的意思是，唔？你不知道妖怪的目的？”

“你真是冰雪聪明。”说完他就笑了，笑容很屑，看起来各位欠揍，“想想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罢了，而且我又无妻无子，也没碰到过那种被抢新娘的人间惨剧，没经历过的事情自然就没法轻易地下定论了。所以姑娘在问问题之前都没有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