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家伙呢?”小屁孩问春菜。
“谁?”春菜说。
“就那个什么段段啊,他不说来找你了?”
“阿福?对,他来找过我,后来又走了……”
“哈!”陈世美冷笑起来,“那家伙在哪里,只有我知道!把剪刀给我,不然那家伙就等死吧!”
春菜立刻呆了,小屁孩则大叫:“做梦!”
“给我!老子保证不是在开玩笑!你们真的不管他的死活?!”陈世美恶狠狠地说。
春菜焦急地看着小屁孩,小屁孩显得非常为难。这时,陈世美忽然像饿狼那样扑向了小屁孩,抢它的剪刀!小屁孩大叫着把剪刀举高,企图飞走,却被陈世美一把抓住,小屁孩拼了,两人展开体积悬殊的纠缠,春菜宿舍里的桌椅杯盘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混乱的结果是剪刀插进了陈世美的心口。
小屁孩放开剪刀,陈世美低头,倒吸着凉气后退,踩到了一块碎玻璃猛然滑倒,后脑勺重重地撞在铁架床上,眼睛一个反白,终于晕了过去。
“……”春菜惊魂未定,“他、他死了?!”
“吓的啦,吓的。”小屁孩拔出剪刀,上面没有一滴血迹,“又不是人间的东西,怎么会造成物理伤害?”
“你快想办法救救阿福。”春菜恳求。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呼呼呼只要让我在你的胸前……”小屁孩流着口水,看到春菜的表情又吸了回去,“好啦……我已经想好办法了。这货跟你的阿福肯定是仇人,我们顺着他身上的黑线,就能找到那个苦逼……”它说着,猛然打住。
刚才插在陈世美胸口的剪刀,恰好将他与我之间的黑线弄断了!断掉的线立刻消失。
“怎么了?”春菜问。
小屁孩悻悻地解释完,春菜立刻说:“可以顺着线找到阿福?那顺着我这边的线找他吧!我跟他之间肯定有线连着的!”
“没那么容易。”小屁孩打量着春菜,“你跟那货是好朋友,但你肯定有不止一个好朋友,我就看到你身上有很多条蓝线,到底哪一条是连接那货的?”
又一个办法被判了死刑,春菜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仔细想想。”小屁孩一反常态地认真道,“究竟他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再也见不到他,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春菜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
外面发生着什么,我不知道。
我睁开眼睛,鼻孔立刻被浑浊的臭气充斥,有什么东西聚在我身边轻扯着衣服,我一动全跑了。是老鼠?!我差点吓尿,想要爬起来,半个身子疼得像要裂开。天啊,我是受了多重的伤?!高位截肢下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等词组在我心里疯狂刷屏!
“救命!”我伸直脖子大叫,“救命啊!救命!”
声音在黝黑的下水道里四处碰壁,却传不出去。我越发感到绝望,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这里太黑了,我有一种被世界流放的错觉。仿佛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心跳越来越快,牙关开始剧烈地打战。
那时的我,还没有跟415的兄弟们恢复关系,但是多么奇妙,我的心里仍然泛起了痛苦。尽管我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好到什么地步。
更加具体的不舍,来自春菜。
春菜……我们会再也见不到面吗?
会再也见不到面吗?!
那么多的往事纷纷扰扰浮上心头:深夜铁门上的第一次相遇,天寒地冻的时候跑去她宿舍洗澡,寒假她在电话里对我哭泣,暑假她告诉我她有点想我,我们一起吃喝玩乐一起去拉赞助,一起在舍管突击检查时躲到一张床上……
在情人节快过去的深夜,我们手牵着手。
在平行世界与梦境世界,我们相亲相爱。
春菜……
我的眼前忽然有微光闪烁。
黑暗之中,仿佛浮现了一缕阳光,它像是有生命,循着我的胸膛向上蔓延。那分明是一条蓝线,却泛着金灿灿的光泽,犹如蔚蓝的天空被旭日渲染描边。
在外面的世界,有一个人。我们是闺蜜。超越了单纯的朋友关系与肤浅的爱情定义,我们是住在对方心里的家人,是无需用名分去衡量的彼此。
原来比起所谓的“在一起”,我更害怕的,仅仅是不能再见到她。
“咣啷。”
头顶的井盖被吃力地掀开,光线漏了进来,我听到她用哭腔问